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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不是太……痴心妄想了……
刘病已不敢再想,转身看了看仍然关着的房门,却是一刻都不敢多待了。
一路疾走,刘病已也没有想清楚自己究竟往哪儿去,因此,直到被人拉住,他才停步,又过了一会儿,才恍然回神,明白拉住自己的是谁。
——是他的妻子。
“平君……”刘病已的声音仍然有些飘忽,心中却不无愧疚。
——他竟然把自己的妻子给忘了……
见刘病已如此,许平君不敢多说,只能低声询问:“吾君……张令如何?”
——难道是张贺……可是,看张家的情形,又不像啊……
刘病已本就心乱如麻,再听许平君的问题,想到张贺的病,心绪便更加纷乱了,但是,瞥见庭中的日昝上的指示,觉自己让许平君单独在张家的堂上待了近一个时辰,刘病已也不好冲妻子泄情绪,只能强按下满心的烦乱,对许平君道:“张家另有事务,我等且还。”
本来只是托辞,但是,随口说出之后,刘病已倒是觉得这样也不错,于是,便直接对许平君道:“尔之婢在何处?”
许平君并非没有眼色,见刘病已这样说,也没有多问,低头回答:“我命彼等在车马处候命。”
刘病已点了点头,反手拉过许平君,往张家前院走去。
不过,刘病已夫妇并没有能够离开张家。
两人到了前院,刚要登车,就有军吏到门,直接称警。别说刘病已夫妇,就是张家奴婢都被勒令回避。
一见这个架势,刘病已便知道自己走不成了,他也没有多说,拉着许平君又往后院正堂走去。
“喂!”军吏见有人走动,立刻就要作,却被身边的另一名军吏拉住。
刘病已是知道这些军吏的风格的,一听对方冲自己出声,也没敢再走,立刻停步,却也没有转身,直到听到身后又传了话:“无事,公子自便。”他才回头向出声的军吏致了意,之后携了妻子往后走去。
“为何?”被阻止的军吏有些不满——看那个少年服饰也不是什么身份贵重的人吧!
好心阻止他的军吏斜睨了同袍一眼,才慢悠悠地解释:“彼为皇曾孙,掖庭令极重。”
军吏不明所以:“皇曾孙?”
——知道是宗室之人,他的态度倒是好了许多。
想到这位同袍是新近才入京的,那名军吏便改了神色,认真地对他解释:“其乃卫太子之孙……”
“啊!?”心存不满的军吏不由惊诧,神色更是懊恼不已,“吾过矣……”
见同袍如此反应,那名军吏不由愕然——没到这种程度吧……
不过,他也没能追问同袍为何如此,因为张贺家的门外再次传来了骑士疾驰的动静。
——他们的将军来了!
两人急忙指挥属下士卒列阵警戒,自己则迎了出去。
果然,前导骑士之后就见张安世在一队军士的护卫下疾驰而来。
——张安世居然没有乘车,而是直接骑了马,可见是多么着急了。
骑士在张贺的门口分开左右而驻,张安世更是在门前就直接从马上跳了下来,虽然没有丝毫的不稳,却仍然让左右吓了一跳。张安世却是连一刻都等不得,下了马就往门里赶。
前行称警的两名军吏见状,连忙跟了上去,对张安世禀告:“将军妻与少公子已至。皇曾孙亦在。”
张安世点了点头,便出了前院,两名军吏不便再跟,在院门处停了下来。张安世的亲信属吏则跟了上去,只有长史停步,向出声的那名军吏问道:“皇曾孙在何处?”
那名军吏转头看自己的属下,一名什长上前,对自己主吏低声说了几句话,那名军吏才对长史道:“皇曾孙在正堂。”
长史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又去追张安世。
张安世对兄长家也是极熟悉,一路都抄了近道,直接往后寝正室赶去。
到了正寝前,张安世才松了一口气。
——没有举哀什么的……
定了定神,又喘了一口气,张安世才维持着平静的神色,登堂入室,直到看见自己的长嫂与適妻、少子都在床前,才轻轻地咳了一声。
“安世?”张贺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