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努力想聆听她说的话,可是她的声音却越来越小,人也越来越模糊……
咚的一声,邵轼齐手上的书本滑落在地,瞬间将他从小憩中唤醒,怔了半晌,他的意识终于跟现实接轨,搞清楚自己此刻在书房,原本坐在窗边的卧榻上看书,看着看着就困了,心想闭上眼睛小睡一下……这么说,刚刚是在作梦。
敲了敲脑袋瓜,甩去肿胀昏沉的感觉,他伸了一个懒腰,起身离开卧榻,来到书桌后面坐下,目光却又不自觉的落在卧榻上,脑海也再度想起刚刚的梦境。
这几天怎么老是梦到那个丢下他不管的“逃妻”?
书房门上传来三下轻敲,管家岳伯端着一杯蔘茶走进来,递给邵轼齐,他喝了几口,感觉精神好多了,便摆在书桌旁边的小圆几上面。
“少爷,今天我直接让人上少奶奶家走了一趟,可他们还是坚持少奶奶嫁人之后,就不曾跟家里往来。”
“岳伯有什么看法?”
“征信社盯了一个月,确实没见过少奶奶,说不定真的没跟家人连络。”
早在一年多前,他就请征信社找寻妻子的下落,可是一点线索也没有,直到一个月前,妈咪突然通知他,今年准备回TW过暑假……又不是学生,过什么暑假……这不是重点,总而言之,他们此行的目的是要帮他安排相亲,搞定他的终身大事,所以他只能更加快脚步找人。
“少爷,要不要干脆登报?”
“绝不可以登报找人,如果被亲朋好友瞧见了,传到爹地妈咪那里,麻烦就大了。”当初结婚没通知父母还可以找理由硬拗,可是说他结婚一个月后,早上醒来发现老婆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句话——“我离开了”,这怎么解释呢?
“那少爷有什么打算?”
“你让征信社继续盯着楚家,还有,教征信社打听清楚楚家的状况,哪有女儿不跟父母连络,父母一点都不担心的?”
“这件事情我也觉得很奇怪,我在想,是不是因为我们假借少奶奶大学同学的名义打探消息,他们又不认识,索性谎称少奶奶没有跟家人连络?”
“如果她有跟家人连络,楚家的人一定会告诉她,有谁在打探她的消息,可是我拜托帮忙的几位同学都没有接到她的回电,应该不是楚家人隐瞒她的下落。不管这些,你让征信社先弄清楚楚家的状况。”
“我知道了。”岳伯随即转身退出书房。
邵轼齐若有所思的皱起眉头。不管对孩子有多少怨言,孩子总是父母身上的一块肉,岳父岳母对自己的女儿未免太不关心了……
不过说起来,他的情况一样糟糕,除了基本数据,他对妻子的认识也是寥寥可数,换言之,他们对彼此的了解只是比陌生人好一点点……既然如此,当初又为何结婚呢?邵轼齐有些发怔的回想过去——
中午用餐过后,他喜欢坐在饭店的咖啡厅看书,来一杯现煮的咖啡,顺道藉此观察饭店来来往往的客人,听人家聊些什么,若是针对饭店的建议,就摆在心上,会议上提出来讨论,期许饭店在软硬件各方面可以更贴近客人。
今天一如往常,可是还来不及竖直耳朵,他就看见她了。
他记得她——楚玉寒,去年在一位学长的请托下,他在大学开了一学期关于饭店品牌营销方面的课程,而她正是众多学生当中的一位。
为什么会记得她?
她是相当特别的学生,早早进到教室,却缩在最不起眼的角落;当大部份的学生忙着吸引他这位美男子老师的注意力,她却恨不得变成隐形人。这样的学生,通常会让人以为她是来混学分,可是她又比任何人还认真听课,成绩也是最顶尖的。
每次看到她,他总觉得她像一道来无影去无踪的和风,轻柔缥缈,可是眼中却竖着坚硬的铜墙堡垒。只要是男人,都会想保护这样的女人,可却也知道,她是一个难以靠近的女人。
也许是她看起来心事重重,两人明明近在咫尺,她却没发现他这位“老师”的存在,因此当他看到有个衣着艳丽的女人在她对面坐下来,耳朵就不自觉的拉直。
“我长话短说,家里太小了,你搬出去住吧。”
“我毕业不久,等正式的工作有了着落,我就会搬出去住。”
“如果一辈子找不到工作,难道我要一辈子供你吃住吗?”
“我会尽快找到工作的。”
“我不是三岁小孩,经济不景气,哪有这么容易找到工作?你别怪我这个当妈的太残忍了,如果不是你拖累楚家,就算你是没路用的女儿,我养你一辈子也不过是多一副碗筷。”
“但我身上的存款不够在外面租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