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中听见呼佛号的声音,是僧人们早起清扫了。
其实那阵味道很淡,确实也分不清是谁身上的了,大约真是他自那医舍里带出来的。
他盯着她朦胧的脸说:&ldo;没去哪里。&rdo;
那只手还握着她的,她的手也还搭着他的肩。
好一会儿,栖迟拿下了那只手:&ldo;可别叫寺院里发现你在我房里。&rdo;
他抿了下唇,似笑非笑地松了手:&ldo;雷声过去了,接着睡吧。&rdo;
说完起身往外走了,合上门时,身影被天光照出来,腰上的刀都还未解。
栖迟看着他离去,躺着,闭上眼。
心口跳得有些急促,是被他的举动弄的,可能也是被眼前这事情忧虑的。
她想,若能就此过去就好了。
……
这一觉,直睡到午时过后才醒。
还是新露觉得她该吃东西了,特地将她叫醒的。
栖迟起身,换了身衣裳,又仔细理了妆发,一如常态。
坐去小案前用斋饭时,她想起了伏廷,捏着筷子,抬头朝隔壁瞄一眼:&ldo;他还在休息?&rdo;
新露说:&ldo;大都护天亮后没多久就又出去了。&rdo;
栖迟蹙了眉头,心想他回来的这么晚,却又这么快就又出去,这才休息多久。
莫非又是因为她的商号?
新露在旁站着,朝外看了一眼:&ldo;奇怪,香客都往来好几拨了,怎么秋霜还未回来。&rdo;
栖迟也朝外看了一眼。
就这功夫,秋霜从门外走了进来。
新露顿时忍不住责备:&ldo;怎么才回来?&rdo;
秋霜抬袖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顾不上与她说话,匆匆走到栖迟跟前:&ldo;家主,出事了。&rdo;
听到&ldo;出事&rdo;两个字,栖迟的脸色顿时就严肃了:&ldo;何事?&rdo;
秋霜朝新露递个眼色,让她先将门合上,这才在她身旁跪坐下来,贴耳说了一通‐‐
都护府忽然下令,叫瀚海府城内外,所有鱼形商号家的柜上即刻离开北地。
待商号的商队回来后,出境凭证也要一并交还都护府。
&ldo;什么?&rdo;栖迟难以置信。
经商多年,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秋霜一脸焦急地说:&ldo;奴婢寻了个由头,悄悄去问了罗将军,他说是大都护亲自下的令,连他也不清楚具体缘由,或许是知道也不好说,奴婢只能打听到这些了。&rdo;
新露不禁也在栖迟身旁跪坐下来,担忧道:&ldo;家主,如此您在北地经营的一切,岂非要受损了。&rdo;
栖迟沉默一瞬,问:&ldo;那些柜上的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