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隐叹了口气:“妙莹先父与我素来交好,我也是看着她长大的。如今她年已二十,我有意为她择一如意郎君,但未遇良人。那天你二人那天踏青回来,我便感觉到妙莹对你的态度非同一般,便一直有意撮合。”
顿了顿,他又继续道:“只是,你始终待之以礼,不曾有亲密之言行,我不明白你的心意,当时也不好说起,也不敢揭破此事。你为人坦荡,胸怀大志,他日必展翅高飞,若为我妹婿,我柳休然自然毫无异议,乐见其成。”
最后,转过身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只是,我不想我的好兄弟为难,也希望我未来的妹婿能把妙莹放在心里。我只问你一句,你心中可有我妹妹一席之地?此事若你不愿,我便与妙莹将事情说明清楚,不会叫你为难。”
姜维回想着与柳妙莹的点点滴滴,也是看着远处的柳妙莹,眼神也柔和了起来。
“休然兄,一会儿我自己会跟妙莹说清楚此事,你不必担心。”,柳隐听了姜维的话,略一思索,便明白他的意思,也高兴了起来。
这事看来成了!
柳妙莹完成祭月的礼仪,柳充也招呼好了饭菜,大家一起把酒言欢。
大家边吃边聊,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柳妙莹举杯看向姜维:“伯约兄长,妙莹敬你一杯。”
“好,妙莹,请。”
柳充好奇问道:“姜叔父,听闻您少时曾师从康成先生之学,充素来向往郑公之学,不知叔父可有心得?”
姜维点点头说道:“郑公年方二十,便已精通儒家经典、数算等。维所学不过皮毛,难望郑公之项背,除写的三两篇粗浅文章,何足道哉。”
柳妙莹笑了笑:“伯约兄长,太过谦逊了,桓灵之时,汉室衰颓,奸臣乱政。郑康成先生潜光隐耀,心怀明德,不愿同流合污,坚志守节,弃高官侯爵而专心劝学。其欲以此道抚平乱世,虽最终未成,可众人仍赞其行,嘉其志也。郑公曾谓其子:显誉成于僚友,德行立于已志。”
顿了顿,又补充道:“伯约兄长,虽自幼遭变,却不忘志向,研习学问,精通将略武艺。为子尽孝,为国尽忠,有志而笃行。此等志气岂不深得郑公之传?”
柳隐一拍桌子:“小妹说得好!伯约,咱虽然学识不如郑先生,但胆气志向决不能差!来,咱们一起干了这杯酒。”
酒足饭饱,柳隐带着小柳初去睡觉,柳充招呼仆役打扫,只有柳妙莹和姜维,似乎有着默契一般,逛起了花园。
皓然明月当空,两人一前一后,一时无语。
“兄长,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柳妙莹看了看后面低着头的姜维,心中隐隐有些紧张,似乎也有着期待。
姜维有些紧张地搓搓手,随即缓缓说道:“妙莹,我……我……你知道,当初我在天水归降丞相,我曾经以为,我一生都会在为丞相的遗愿、陛下的期望,奋斗终身,所以,我从未想过婚配之事。”
柳妙莹静静地听着,心中一股热烈的感觉也渐渐涌现出来。
“妙莹,我第一眼见到你,就……就忘不了你,与你几番相谈下来,你谈吐不凡,见识广博,又善解人意。我姜维实在是对你倾慕不已,之前,我不敢对你表明自己的心意,一来,不明妙莹你的心意,如若轻率造次,恐怕有伤你的名节;二来,维凉州降将,至今难以有所作为,又自觉非你良配,以后若拖累柳家,我姜维岂能心安。故而因此踌躇。。。未敢冒昧表明心迹。。。”
“那你今天,为什么又向我表明心迹?”,柳妙莹闪动着大眼睛,充满期待地看着姜维。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青青子佩,悠悠我思。我实在不能轻视我心中的感觉,所以我……我……”,姜维说到关键处,更加紧张,轻舒了口气,随即看向了对方,
“妙莹,你可愿意,接受我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