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是冷哼一声,而后将视线放到唐剑秋身上,语气稍冷,貌似有些嫌弃。
“原来你就是那位掌管北镇抚司的镇抚使唐大人,百闻不如一见,唐大人的威严小女子已从他的手下身上见识到了,
也不像是传闻的那般爱戴百姓,如今看来竟是这传言有误,普天之下的官都是一丘之貉!”
在这件事情上他们本就理亏,如今听到她竟然出言侮辱唐剑秋,自然是无法忍受的。
更有甚者怒而拍桌,将心中的那份不快一吐而出:
“放肆!你这小娘皮敢侮辱钦差大人!是想对皇上不敬不成?”
然而,蓝衣姑娘并没有因此收敛,脸上挂着的笑容随之逝去,“小女子哪敢?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够了!”
唐剑秋断声喝道,话落的一瞬如同落雷,响彻方圆一公里之内,从而引发树枝堆积的积雪掉落在地。
起初那些对蓝衣姑娘指指点点的老爷们,正想着好好埋怨一番,见唐剑秋勃然大怒,硬是把要说的那些吞进了肚子里。
“张礼义,袁杰,你们还不清楚吗?”
唐剑秋之所以会这么说并不是因为太过软弱,而是因为他的属下失言侮辱人在先,如今不过是要他们一个态度罢了。
这要是换做别人他们两个未必会听,可面前的这个人是他们最为尊敬的镇抚使。
“姑娘请吧。”
唐剑秋迎蓝衣姑娘进去,可谁想证明姑娘根本不愿接受,甚至都不带正眼看人的,体态轻盈的走了进去。
张礼义见唐剑秋这般顿时有种说不出的感受,不过还是将心中所想的道出:
“大人,我们兄弟二人的确有不妥之处,可方才分明是这个姑娘硬要闯进去不可,我们不过是担心您会受到危险罢了!”
“你们能让一个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受到威胁,何谈我的安全?
再说,这么多弟兄在这我又怎会受伤?本镇抚多少也有一点蛮力,还能勉强战上一战,你们两个还是去南镇抚司吧。”
听到这,张礼义和袁杰顿时慌了,对于他们而言这是一道末日审判,将他们砸了个外焦里嫩。
“唐大人!万万不可!我们兄弟二人如今已经知错,恳请大人再给一次机会!”
虽说并不会因此丢掉顶上乌沙和每月俸禄,可若是要让他们调到南镇抚司还是无法接受的。
这并不是因为两者差距过大,而是他们情愿跟着唐剑秋。
唐剑秋知道这样做对于他们而言或许太过残忍,可若是不狠心些又怎知对错?
“问题根本在于你们二人不明白究竟错在何处,若是能证明自己绝不再犯同样的错误,本镇抚倒是愿意给你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唐剑秋不用再过多言语,不过是拍了拍一边袖子,再找了一个无人的地方静上一静。
方小渔倒是有些不解,平日里也没见到唐剑秋生这么大的气,可如今究竟是何缘故?
“大人莫非真的忍心将他们调去南镇抚司?”
虽说他们这才来了不过几月,可他早已习惯,也真正拿北镇抚司的所有弟兄当朋友。
唐剑秋那对威严冷彻的眸子夹杂着复杂之色,正所谓己不正何以正人。
若是那官平日里再怎么清廉正直,可若是没能从他的手下体现出来,又怎能证明此官正如传闻那般公正?
即便自身毫无感受,他人见了,不过是觉得上梁不正下梁歪罢。
“倘若下属视百姓如草芥又何以自圆其说?这般决定也是无可奈何,若是他们二人能意识到还能有挽救之地。”
唐剑秋太清楚这为官之道了,而能真正做到公正廉明的是少之又少,而他也是谨慎恪守师父曾经交代过的祖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