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道:“既如此,那大人以后尽管来小店,小店分文不要,只当小人孝敬您的如何?”
“那怎得行,既是来此开店亦是不易,怎好白吃你的东西?”
他平日里可以占别人一点便宜,可他也清楚粮食来之不易,更不好受禄。
“大人不必再推脱了,大人若实在介意,不妨这样,就当这顿小的请您了,这银子啊您就还回去,也好表明小的一番心意。”
店小二一边说着,一边将先前唐剑秋给予的碎银拿了出来,并将其交付于唐剑秋手上。
唐剑秋不过是叹息一声,连一个小小的伙计都如此失大体,而那些丧尽天良的贪官却如此横行霸道,鱼肉乡里。
这么一对比,那改诛的污吏却显得更为可恶,而他们连一个百姓的善心都不曾有过半点了解,岂不羞矣?
“好吧,既如此那我收下了,传我的命令,吩咐下去,任何人不得对百姓痛下杀手!
若实在遇到不讲理的,乃至暴民,将其制服带回当地县衙或镇抚司即可,至多只能将其致伤,不得伤及性命,听到没有?”
“是!”
然而,那一头的孙承宗并不知自己的好日子已经到头了,更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已被人盯上,甚至列入朱由校眼里,而今只怕此生再无自由之日。
至于处于皇宫内院的朱由校,此刻他正听阅着传旨太监念着的感恩奏折,而写出这封书信的人正是孙承宗。
起初他听着心情还算不错,可越是听到后面就越发感到不对,连同眉头随之紧锁着。
“唐剑秋就是这么办事的?”
朱由校愈发感到不信,坐在龙椅上的他,种下的怀疑种子早已壮大。
作为君臣之间,他与唐剑秋不算特别了解,但好歹也知晓一二。
此人如此忠心,又如何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莫非要引得他龙庭大怒吗?
一旁的太监用尖锐细长的嗓音回话,“是,唐大人这段时间一直在孙大人老家附近,时常派人轮流监督看管,
手底下的百户前来送信,根据高阳锦衣卫禀报,孙大人归于高阳老家,过上闲游野鹤般的生活,
偶尔睡上日上三竿,闲些时候会种些花草,可难免还是会有些坐立不安,如同身处牢笼。”
听到这,朱由校倒是来了兴致,手也是不自觉地放到下巴下揣摩,“如此说来倒是不错,孙卿好雅兴!
孙承宗乃朕的恩师,可不能亏待人了,当赏他东西!孙爱卿若是想要什么就给她什么,让唐卿如实照办,不得有半点耽误!否则从重问罪!”
“奴婢遵命。”
太监躬身照办。
只是可惜了孙承宗,难得过上几天惬意日子,却不知所作一举一动全都在众多锦衣卫的十二时辰监视之下。
若是有朝一日知晓了这么一事,还不知作何反应。
要说这几日,孙承宗心情还算不错,难得逃离了官场,不用再为魏忠贤一事而担惊受怕,可谁想这归养的第一天,命运就已悄然发生变故;
好容易补上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当真是家中床太平觉,寻遍天下找不到!
最为重要的是,不必再为朝中繁琐事而烦忧!
而他也可以借此机会多陪陪家中父母,如今年事已高,应当好好陪同,而他也必须秉承之责尽孝才是。
可令孙承宗万万想不到,魏忠贤又在皇上耳边吹些混账话来,无论好白事从他口中这么一描绘全都变成黑的。
换句话而言就是见不得他过得这么好,孙承宗要是过的有半点幸福,那远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当然,魏忠贤从不做无意义的事情,也绝不会轻易的让一个人太受陛下恩仇。
而他作为皇上最为宠幸的人,必须表现出,只要我想杀你,随时都行!包括那小小的镇抚使唐剑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