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应该选择这样潦草可怜的一生吗?
若真是这样。
她便?不会遇上他?,被他?缠住,她便?可以与楚行月继续下去。
她不会再那么难过,不会被这样欺负和受委屈,不会日日对着她一点也不喜欢的他?。
可他?过去最不可割舍的,恰恰是在?楚家的高压之下攒出来的权力?。
这直接否定了他?这年活着的根基,他?的全部。
容厌慢慢笑?了出来。
他?想要站起身,试了一下,没能立刻站起来,他?此刻没有多少力?气。
容厌抬手扶着火炉撑起身体,火辣的灼痛立刻从掌心传来。
他?这回成?功站起来,放下手,低眸看?了看?。
他?的掌心被烫地红肿了一大片。
其实也还好。
他?还曾被泼过刚烧开的茶水,烫伤的肌肤和衣物粘连在?一起。痛确实痛,但死不了人。
太医自然会给他?用上好的伤药,毕竟总不能让他?这样可笑?地去死。
他?体质不易留疤,这么些年,也就锁骨上的那四个窟窿反反复复伤了太多次,才?没有长好。
最里面的那间牢房中不再有什么声音,容厌走到第一间牢房之前,等着晚晚出来。
里面,楚行月说完,便?不想再提那些旧事。
可是眼前,他?和她又?能说些什么呢?
她成?了容厌的妻子。
晚晚慢慢擦干眼眶中的泪珠,她没有让自己的眼泪流出来,低头将眼睛贴在?干燥柔软的衣袖上,很快水迹就被保暖的衣料吸干。
她思绪没有比来之前清晰,反而更是乱成?了一团乱麻。
她平稳住声音,却?还是带了一丝哽咽。
“师兄,我今日先?回去了。”
楚行月松开手,望着她,脚步微微往后?了一些,他?脚上的镣铐声粗重。
他?低低应了一声。
“曦曦,一岁将尽夜,明日又?逢春。我只愿你,且以喜乐,且以永日。如此,便?好。”
晚晚已?经?转过了身,听到他?的声音,她倏尔咬紧唇瓣,却?没有回头。
她一步步,几?乎算得上是在?挪动,低头小步小步地往前走。
走到第一间牢房前,她看?到门边站着的容厌,撇开脸颊。
容厌看?着她的动作,想了想,难怪自古多情?最伤人。
她什么都不用说,就能让他?心脏难受到抽痛。
若是以往,他?或许还会问一问她,他?是不是就活该被人折磨到死、利用到死,死后?还得被青史钉在?耻辱柱上?
容厌不想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