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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流放地（第2页）

洛雷打着方向盘，货车摇晃着穿过破败无人的街道和两侧倾倒的房屋。越靠近旧镇的边缘就越发荒凉，在这片无人管理的区域里连只老鼠都看不到，货车行驶在一片杂草和泥泞当中，颠簸着向着旧镇边缘行进。

想穿过旧镇到达流放区，他们首先要通过西侧建立的屏障。这道屏障与西侧的工厂一同组成了阻挡大部分重刑犯和疯子进入旧镇的道路，把他们隔绝在城门之外。一道曾经建成的巨大的灰色城墙屹立在西侧，一直延伸到视野尽头，两侧的塔顶装满机枪炮塔。城楼上可以看到各种修修补补的痕迹，带着历经岁月的沧桑，只是墙面上到处的大幅荧光涂鸦破坏了这种历史感。

“是谁在管理这道城墙？”洛雷从前窗的顶部看到眼前壮观的巨大城墙，向身边的莫雨问，但是他扭过头时看到大门上闪亮的金色皇冠就明白了。

“名义上是皇帝。”莫雨回答，“最早就是由旧镇的皇帝打造了这段城墙，虽然早期的继承制度最终最后被推翻了，但是‘皇帝’这个称号却一直流传下来，肩负着守卫西侧的责任。”

“名义上？”洛雷怎么想都觉得之前与罗岚谈判的那个人无法肩负起这样的重任。

“现在的确不一样了。”莫雨把苹果核随手扔到车窗外，“皇帝的势力大不如前，如今各方都有参与，毕竟谁都不想对面那群疯子越过边境跑到这边来。”

很快货车行驶到白色边境墙的脚下，离开边境的路并不需要检查证。

洛雷草草望去，站在附近厚重铁门巡逻的守卫穿着各异，但无一例外都是赛博改造者，他们百无聊赖地在城上方转悠着，听到引擎的轰鸣声全都回过头来，看着仅有的一辆车向大门方向驶来。听到他们想要出去的请求，只是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们一眼，就把头低下去。

“出入证明。”守卫用嘶哑的嗓子说。

洛雷把一个下城区的证明递给他，他们脸上带着厚厚的面罩，遮挡自己鬣狗帮的身份。但对方并未在意，只是随便盖上一个章，挥了挥手。

楼上的守卫在确定外面没有流放者后，沉重的钢铁闸门缓缓打开一道缝隙，等到货车顺利地驶出，闸门又重重落在地上。货车高速前行，很快把城墙抛在身后。

在围墙外面的世界完全没有了道路和房屋的影子，比起之前洛雷在鬣狗帮东侧看到与新城之间连接的荒地更为荒凉。他们起初还能看到灰色的城墙边还几株灌丛顽强的生长着，但是越往深处去就越发荒凉，几乎连绿植都不见了踪影，阴雨连绵的季节也无法挽救这片土地的死寂。

“这里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

“大概与旧镇里面的惨状一样。只是外围由于人烟稀少，当初战争发生在外面的时候过去的政府向着森林里投了几颗核弹，导致现在变成了寸草不生的样子。”

洛雷看着前窗的景色，天际线变成了土黄色与蓝色交际。没有导航的指引，洛雷觉得自己一定会在这里迷失方向。期间他试着用眼镜来连接赛博网络，但果然如莫雨所说的那样，信号几乎没有，这里处在完全信息的真空中，但是他仍然可以凭借车辆的支点信号在短距离和莫雨通过网络交流。

就在洛雷看着这样一成不变的景象快要麻木时，视野中忽然出现了几个突兀的黑点。

远处三辆吉普车直奔他们而来。他的眼镜将远处的景象放大，看见看到那些人身上纹的黑色螺旋状的纹身。身上满是赛博改造的纹路，像发现猎物一样盯着他们嚎叫着摇动着自己的横幅。他们简陋的义肢让莫雨瞬间判断好了敌我实力。

“看起来那些人应该来者不善。”洛雷提醒莫雨。

“让我和他们打个招呼。”莫雨爬到车后面摸索着。

当那些车辆靠近时。那些家伙大声的嚎叫伴随着激烈开火的声音响彻废土。他们二话不说开始射击，猛烈的子弹如雨般击打在车身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但是被防弹的玻璃和装甲抵挡在了外面。洛雷并不担心装甲被击穿，他全神贯注在车上，频频看向后视镜关注他们的走向。等到弹雨稍歇，莫雨猛然打开车车门，对他们竖起中指。

“请你们吃一发大的，混蛋们！”

扛在他肩上的火箭炮瞬间发射。四枚小型火箭弹犹如烟花一般，爆发出震耳欲聋的爆响声朝着那三枚卡吉普车组成车队疾飞而去，拖出四道相互交织的漂亮尾气。三辆吉普瞬间分开，但是莫雨操纵着全息控制仪追踪过去。

透过后视镜洛雷看到对方司机慌张的样子露出微笑。

吉普车很快在地面上摇摆起来，最终两辆车不得不因为躲避导弹，只能瞬间向另一侧倾打方向盘，过高的车速随后让他们人仰马翻，导弹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炸开了花。莫雨并没有想炸掉他们的车，他不想这么快在流放地树敌。

只剩下最后一辆车还向他们追来。但是洛雷已经不再给对方机会。他将油门一脚踩到底，看着车上的仪表盘不断飙升，直逼四百的极限关口，车像火箭一样在颠簸的荒原上猛冲，连子弹都难以追上他们的身影。

“看起来当初那个老头没说谎，这辆破车果然能彪到四百。”莫雨兴奋地大喊，面带笑容地看着他们的货车瞬间将对方甩在了身后，渐渐不见了踪影。

“有一瞬间我还以为你得了赛博精神病。”洛雷带着微微的笑意打趣。

“这么讲也不是没有道理。也许旧镇的所有人都有病，只是病的没有这群人那么重。”莫雨看着那些人的车越来越远，从后车厢跳回副驾驶，打趣着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