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她用刀尖抵住对方腰间,笑容晏晏仰起头来。
映入眼帘的,是男人冷峻锐利的容颜。五官几乎全然陌生,唯独眼睛清冷如霜雪。
——季阿暖。
几乎不用回想,苏戚脑海中就浮现了这个假名。
季阿暖,薛景寒。
她收回手中利刃,轻声叹道:“是你啊。”
仿若呢喃的叹息落进薛景寒耳中,让他瞬间辨认出了来人的身份。
而迅速倒在身上的重量,又似乎透露着什么不祥的讯息。
薛景寒扶住苏戚下滑的身体,手指碰到肩胛处,感觉不太对劲。再往上摸,便按到了凹陷的骨头。
隐隐约约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
“……苏戚?”
他张口,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
怀里的人已经没了回音。
薛景寒小心抱起苏戚,再对断荆说话时,语气已经严厉非常:“走!”
跟着认出苏戚的断荆不敢耽搁,连忙护送着两人登上自家马车。薛景寒抱着苏戚进到车厢里,对断荆交待道:“去落霞庄。”
长鞭落在马背上,清脆的响声伴随着车轮的行进,冲开了秦柏舟脑内的迷障。
他总算想明白,为何觉得那女子奇怪了。
她跑出来的那条巷子,是死路。
而墙壁后面,是两家相邻的楼馆。
思绪流转间,殷晋从晚来馆门口出来,衣衫染血,胸前简单绑着几圈布。他指着行驶的马车,对秦柏舟等人说话:“车里有杀人者。”
萧煜眼神一亮:“谁死了?”
无怪乎他这么问。殷晋是卞文修身边的人,在廷尉署勉强算个熟脸。如今这副模样,死者一定身份重要。
殷晋答道:“卞棠。”
“四子啊……”萧煜兴致缺缺,正要叫人去追,秦柏舟却按住了他。
萧煜:“?”
他不明所以看着秦柏舟,小声问话:“虽然不是我们的职责,但凶手就在这儿呢,放跑不好吧?”
秦柏舟沉默不语,眼睛盯着逐渐远去的马车。
萧煜坚持不懈继续劝说:“就算四子是个没啥大用的酒囊饭袋,好歹也是四子,给太尉一个面子嘛。”
晚来馆门前的殷晋:“萧大人,我听得见。”
站在街面上的乌衣吏卒们面目僵硬,因为无法吐槽而忍得手筋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