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后悔了。”
苏戚摸摸雪晴的小脑瓜,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回落清园休息。雪晴死活没听懂她话里的意思,寻思半晌得不出结论,急急忙忙去追。
“少爷,少爷等等我呀……你为啥说后悔……”
苏戚走在路上,随手摘了旁边树丛里的叶子,叼在嘴里玩。
叶茎的苦涩味在舌尖扩散开来,顺着咽喉直冲鼻腔。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含混地说:“是后悔啊。”
她习惯及时行乐,在个人问题上,太过率性不考虑后果。
于是整出一堆隐患,处理起来还挺麻烦。
不能这样下去了。
苏戚想,她得解决性别的问题,把事情和薛景寒说清楚。在此之后,无论是分道扬镳,还是皆大欢喜,都是应得的结果。
天一亮,趁早去找薛景寒。赶在苏宏州要人之前——
旦日,中午,约莫午饭时间。
苏戚坐在床上,望着窗棂外明晃晃的阳光,开始怀疑人生。
究竟是为什么,她能在最重要的日子里睡过头?
“红萼……”苏戚扶着晕沉的脑袋,唤婢女的名字。“怎么没人叫我?”
闻言,门口露出半张笑容娇羞的脸。红萼握着手绢,细声细语地解释道:“少爷昨晚肯定心情不好,屋子里特意点了安神香,少爷尽管再睡会儿,我们在外头看着呢,保准不让大老爷知道。”
苏戚:……我谢谢你们啊。
她穿好衣服,出门洗了把脸,向前院走去。不管怎么说,先避开苏宏州,出去找薛景寒说事情。
哪知自己走到半路,就瞥见凉亭里对坐的二人。
苏宏州,薛景寒。
不,应该是叫季阿暖。
他身穿一袭玄色绣红纹的衣衫,乌发束以金冠,整个人脊背挺直,端端正正坐在苏宏州对面。从苏戚的角度望去,恰巧能看清他冷峻而不苟言笑的面容,锐利的线条勾勒着深邃的眉眼。
不像什么商贾,反而形似上阵杀敌的将军。
苏戚闭眼再睁眼,凉亭里的画面还是一样清晰。她的老父亲,的确正在和季阿暖见面。
说真的,在她睡着的这段时间里,究竟发生了啥?
苏戚觉得头更痛了。
另一边。
苏宏州和季阿暖已经对视良久。太仆大人心里很慌,事先酝酿好的气势早已被压制得溃不成军,只能摆着严肃板正的表情虚张声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