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问的是,你之前说要代他向我道歉,是真心的吗?”
“真心的。”杨洲力点头,“但我不是为了他,我只是为了第一时间替公司扫除负面舆情,至少有一个人站出来,表达态度,把这件事从实谨集团的负面新闻,压缩到他自己的负面新闻,事实上,这本身也就是他自己一个人闹出来的丑闻,跟公司没有关系,只不过他身上关于实谨的标签太根深蒂固了,大众总是会把他的行为跟实谨联系在一起。”
陆严河点头。
“你那一次确实是很成功的公关行为。”
杨洲劲成了一个精神不正常、易怒的富二代,而杨洲力则成了一个沉着、有大局观、拿得起放得下、能放下身段直接道歉来平息事情的“钻石王老五”。
大众的印象里,这些符号式的、标签式的东西,都是名片,也决定了他们对一个人的基本印象。
有杨洲劲这么一个拉胯的玩意作对比,杨洲力就显得格外优秀了。
尽管陆严河知道,杨洲力这个人肯定没有他看上去那么简单,但陆严河也必须承认,这个人从出现在他眼前开始,就给人诚恳、如沐春风之感,既不让他觉得说话虚浮,也不会过于诚实让陆严河觉得演得太过。
人生如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表演成分在。所以,要说演,陆严河知道,大家多多少少都有点演。所以,陆严河不会觉得一个人一旦开始演了点什么,就是一个不值得结交的人。现在陆严河更看重的是,一个人在一些基本的东西上,是否诚恳,或者说诚实。
那杨洲力至少在这个方面,还是让陆严河觉得过关了的。尤其是在他替杨洲劲道歉这件事上,杨州力的回答让陆严河是满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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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聊了十几分钟,对话就结束了。
陆严河拿出眼罩和耳塞,然后拿出了自己的电子阅览器。
他准备看会儿书,困了就直接睡,很方便。
长途飞行,最好打发时间的方式就是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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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图尔在大众的印象中,是一座有些阴郁的城市。
会留下这样的印象,是因为它每一年的西图尔国际电影节,一般都在二月到三月之间举行。
这个时候的西图尔,坐落在冬末春初的换季之刻,银装素裹的大雪已经融化,但春意又还没有来得及装点这座城市,于是,大家就看到了一个近乎素颜状态的西图尔。
肃杀,冷漠,古典的建筑固然有一种岁月的美感,但在阴郁天空的背景下,就多了几分锈蚀般的斑驳感。
然而,无论如何,这座城市都因为一个电影节而闻名世界。
因为这个电影节,这座城市最为大众所熟知的样子,就是它最不欢迎大众的样子。
陆严河抵达西图尔时,电影节已经开幕了好些天。
尽管路上湿漉漉的,仿佛一整个冬天的雨雪都还没有被阳光蒸发,可是,满大街都是慕名而来的游客。
这个世界上,有钱有闲的影迷总是不少。
尤其是这种顶级电影节,不知道可以见到多少大明星,所以,选择在这个时候来到西图尔的人永远很多。
甚至可以说,西图尔的旅游业,就是靠这一个月养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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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严河这一次过来,行程相对而言比较轻松,不像过去那么多杂七杂八的工作。
没有品牌宣传活动,没有必须要露面的酒会,也没有一定要坐在一起吃的工作餐。
他到了酒店,简单地接受了一下电影节官方做的简短采访,二十分钟搞定,就去跟王重、陈碧舸他们会合了。
王重提前了两天过来。
到了餐厅,陆严河才发现,餐厅不止有他们,还有“小眼睛”的老板蓝天齐和不久前才在机场道别的杨洲力。
在电影节,大家常常你拉我、我拉他,把一个圈子的人拉到一起吃饭,尤其是来自同一个国家的人,这很常见。
“蓝总。”陆严河笑着打招呼,“杨总。”
杨洲力:“这可真是太巧了,早知道我就和你一起过来了。”
他转头跟大家笑着解释:“我们俩是同一趟航班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