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记,晚上好,请问有什么指示?”沈学军在电话那头煞有介事的问道。沈所长是靠着马继混的,对其态度很是恭敬。
“沈学军,你现在能耐不是一般的大呀,只怕我姓马的早已不再你眼中了,哪儿敢给你下指示呀!”马继冲着话筒阴沉的说道。
沈学军听到这话后,心里咯噔一下,忙不迭的说道:“书记,这绝对是一个误会,我这就过来当面向您汇报,您稍等,我这就去您家!”
沈学军之所以能当上一所之长,不客气的说,完全是拜马书记所赐,听到马继的这番话后,他哪儿敢怠慢,当即表示上门去澄清问题。
马继听后,冷哼一声,直接挂断了电话。
听到耳边传来的嘟嘟忙音,沈学军不敢怠慢,连忙将手机放在一边,拿起衣服便往身上穿,慌乱之间,将秋裤当成衣服往头上套去。当他回过神之时,已套到了头上,顿觉一股尿骚味传来,熏得沈所长差点吐下来。
沈学军赶到马家时,见马继和牛前进正一脸阴沉的坐在客厅里,不知出了什么状况,当即上前一步,冲着马继问道:“书记,谁惹您生气了?”
派出所长的职位非常重要,一般情况下,马继对沈学军都是非常客气的,很少对其发火,如之前那般的话更是绝无仅有。沈学军意识到一定是出事了,不过问话仍很讲究技巧,不动声色的便将自己给摘了出来。
马继此时压根无暇理会沈学军的小伎俩,冲着牛前进轻努了一下嘴,沉声说道:“前进,你告诉沈所长是怎么回事。”
听到姐夫发话之后,牛前进立即将之前的事儿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最后还不忘奚落沈学军一句:“沈所长,我看你们派出所要改名换姓了。”
牛前进的话音刚落,马继便怒声喝道:“你胡说八道呢,派出所是公安局的下属机构,什么时候有了名姓了?乱弹琴!”
听到姐夫的训斥之语后,牛前进才知道说漏嘴了,连忙闭上嘴,再不敢胡言乱语了。
沈学军听到这话后,忙不迭的解释道:“书记,这事我之前一点也不知情,完全是常江山搞出来的,和我半点关系也没有!”
在这之前,马继便向牛前进询问清楚了,他也知道这事是常江山搞的鬼,不过长指导员并不是他的人,他有气只能冲着沈学军出了。
“你是不是双桥镇的派出所长,派出所的事我不问你,问谁去呀?”马继冷声说道。
沈学军听到这话后,微微一愣,随即便回过神来了,冲着马继说道:“书记,您有所不知,人家抱上了镇领导的大腿了,我也没办法。”
说到这儿,沈学军便将派出所指导员常江山去带镇长魏一鸣那儿汇报工作的事情说了出来。
牛前进听到这话后,伸手轻拍了一下大腿,开口说道:“我说姓常的怎么过去的那么迅速的,原来他们早就商量好了,一起坑老子呀,姐夫,你可一定要为我做主了,若不找回这场子,以后谁还会帮您这党委副书记放在眼里呀!”
马继听到小舅子的话后,心里的火噌的一下边上来了,冲其怒声喝道:“给我闭嘴,这儿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
牛前进看到只是表面现象,马继虽是党委副书记,但却不能直接向派出所发号施令,问题的关键还是在沈学军这儿,他必须给其施加足够的压力。
沈学军虽是马继的人,理应为其冲锋陷阵,不过他也不是傻子。魏一鸣是什么人,那可是双桥镇的党委副书记、代乡长,他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派出所长,让其直接和对方叫板,他可没这个底气。
“书记,明天一早,我便找常江山算账,不过这事的根子还是在镇上。姓常的虽然带人过去了,不过并未有什实质性的动作,我也不好多说什么。”沈学军一脸无奈的说道。
马继听到这话后,侧过脸去狠狠的剜了牛前进一样,心里暗想道,你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你哪怕挨顿揍闹到派出所去,老子这会也好有个由头,现在这状况,我连发飙的借口都没有。
“行了,镇上的事我来处理,不过你要加强对派出所的领导,今天的事,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马继一脸阴沉的向沈学军说道。
沈学军听后,连忙说道:“书记放心,明天一早我便组织召开班子会议,狠狠批一番姓常的,保证没有下次了。”
“行,你先回去吧!”马继轻点了一下头,沉声说道。
沈学军听到这话后,如逢大赦,冲着马继轻道了一声再见,便快步向门口走去。
看见沈学军走后,牛前进一脸失落的说道:“姐……姐夫,就这么让他走了,我的事该怎……怎么办呀?”
牛前进并未将所有事都说出来,他那墨绿色的小瓶子还在魏一鸣手中,这无异于一个定时炸弹,搞不好的话,他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马继一脸阴沉的剜了小舅子一眼,怒声说道:“怎么办,凉拌!你先回去吧,以后遇事多用点脑子,别像个乌龟似的,遇到点事便往壳里缩,那样的话,谁也帮不了你!”
马继说这话时,一脸心虚的往房门口瞥了一眼,生怕被牛春花听去,那样的话,他又得费一番口舌去解释了。
牛前进见姐夫不但不帮他,反倒将其狠批了一顿,心里郁闷到了极点,有心想要争辩两句,但看到马继阴沉的能挤出水的脸上,还是作罢了。
牛前进本想向姐姐打个招呼的,但看到马继那杀人一般的目光后,想想还是作罢了,垂着头佝偻着身子出门去了。
打发走牛前进之后,马继的脸色更为阴沉了,握手成拳在桌上用力一捶,低声怒骂道:“他妈的,这小子真是太可恶了,老子绝不能让他得逞!”
自从和牛春花结婚之后,马继便没在那间宿舍里住过一宿,但魏一鸣这一做法却无异于当众扇了其一巴掌,他绝不会善罢甘休的,否则正如小舅子说的那样,镇上以后谁还会把他马书记放在眼里呢?
想到这儿后,马继站起身来为自己续了一杯茶,在客厅里来回踱步,思索着应对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