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得很大,将孙家的院子全部覆盖,一丝寒意从天地渐渐的侵入的人的内心。
孙家客厅,一个圆桌,几碟小菜,两壶烧酒,三老对坐,畅聊之间,他们笑着。
“哈哈哈!孙言这家伙小时候可不听话了,我记得那次比试,他把他父亲气得都不想说话了。”话落,坐在左位陈列用着枯瘦左手,端起了一杯烧酒,抿了一口,脸上有些红晕。
“没有的事,那只不过是我的父亲对我有点不理解而已,但最后我赢了你,他不就释然了吗?反倒是你,这么多年了,一次都没有赢过我,你害不害臊啊?”坐在中位的孙言俨然反道。
“嘁!有什么好害臊的?”陈列不以为的回道:“赢就赢呗!反正我也没想过赢你,也不觉得自己能赢过你,所以输了正好。”
“你倒是大方,别告诉我你真的不想赢了,我可不相信!”孙言再道。
“不想了不想了,这么多年都过去,你我已经成了一把老骨头,哪还有年轻时的热情啊!”此时,陈列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可随之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继续说道:“不过要说的话,我还是有点不甘的,因为我现在都没有想到那个问题的答案?”
“哦?什么问题?”问此语者不是孙言,而是在一边听着孙言与陈列过往趣事的袁青,他毕是中途结交的两人,所以回忆起过去来,故事自然没有他们多,正是如此,他选择了当一个聆听者,聆听着他们最后的声音,偶尔也时不时的插上两句。
“这家伙啊!第一赢我的时候,给了我一个很笼统的题目,问我‘什么叫做神童’,这个问题我感觉答案应该很简单,可是直到我这个神童变成了老头,我都没有想到正确的答案,你说气不气人?”陈列还真有点不爽的说道。
而看着陈列这般,孙言却是轻笑了一声,很是淡然的说道:“呵呵呵,老陈啊!这个问题哪来的什么准确的答案啊!人怎么理解,就有怎么样的答案,所以当时你所理解的,所回答的,也是属于你的答案,知道了吧?”
“哼!你当我傻啊!这个我当然知道,我想问道并不是我的答案,而是你的答案,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理解的,你明白了吗?”陈列突然认真的说道。
“我的理解?啧啧啧……”说着,孙言老眉一挑,不由的耸了耸肩:“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其实从始至终,我都没有理解过什么是神通,因为我根本就不是什么神童,完全没有必要去理解神童的涵义或是其它什么意思,而当年真正的神童,其实一直都只有你一人而已。”
“胡说!”听着孙言的话,陈列果真满脸不信的大声说道:“若你不是神童,你怎么可能赢我?你怎么可能看出我那时正受困于神通二字,且后面的每场比试,你又为何能赢?还有你考上状元的事情,难道这是靠运气不成?!”
“哈哈哈,老陈别激动,激动对身体不好!”孙言笑着说道:“你若是不相信的话,倒是可以问问老袁,他可以证明我的话!”
“嗯?”闻言,陈列立马看向了袁青。
袁青突冒冷汗,但最后还是叹息的将孙言与修炼者有关系的事情说给了陈列听,而这一听,陈列目光急缩,一种被欺骗的感觉在他的心里油然而生,这令他有些生气。
但除了这一点只外,却还有一种浓浓解脱之意,充斥在了他的全身,直接压过了他的那丝不爽,使得他在下一息,便仿若彻底的明白了什么,陡然开始一边大笑,一边大声说道:“哈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唉!纠结了我一生的题目,纠结了我一生的人,终于看清楚了!孙言啊!你可骗得我好苦啊!不行!来!”话到这里,陈列拿起了酒杯,怼向了孙言:“我一定要罚你一杯!”
“好!”孙言只说了这一个字,然后举杯没有犹豫的直接喝下,倒是爽快。
“就算不是神童,也胜过神童了!”陈列再道,随后他也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他趴在下桌子上,脸上的红晕越来越多,外面的雪花也下得大了几分。
最后他略显疲乏的说道:“唉!老了,几口酒都喝不了了,你们继续聊,我要休息一会了,呵呵!孙言……原来如此啊!原来……如此……”
慢慢的,陈列闭上了眼,很安心,很舒服,无怨无悔,不留遗憾,这一生有大起大落,有大喜大悲,但这一刻,都已经随着雪夜的风,了然无踪。
而这时,袁青站了起来,他看了看孙言,又看了看陈列,然后轻笑一声,说道:“我带他离开吧!看他醉成这个样子,路上也要有个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