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乱说?我回京几天了,慈芸苑一应用度不见,我的奉银分文未到,连家里账房都被外人管控,纵观皇城,哪个敢插手吴王府之事?你要不给个说法,我就去敲登闻鼓,找皇上理论,他要不见,我就撞死在宫门前!”
吴明不怕风大闪了舌头,照着狠里说,心里却腻歪的不行,这货可是惜命的很,哪里会为这种事就不要小命?
但他如今惨状,陈连却是一清二楚,生怕这位小主真个做出傻事来,一脸肉疼的从怀中摸出个玉瓶,倒出一颗金红色丹药,就要给吴明喂下。
“我不吃,我不吃,我今天就死在这儿,满京城的人看看,你们这些狗奴才是怎么欺负功臣之后的。连你都能拿出最好的护心丹,可我的养赡银就那么点都给克扣了,呜呜!”
吴明好似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泪珠子不要钱似的滚滚而出。
眼见吴明执拗性子上来,小脸惨白的毫无血色,陈连终于怕了。
文官跟太监向来不对付,历朝历代,不知多少权势滔天大太监,死在了言官一张嘴下。
更何况,这么多人看着,里面指不定就有哪个对头的细作,若传出去,下场可想而知!
“唉吆喂,我的小王爷,小祖宗哎,哪个狗奴才敢克扣小王爷的养赡银?
就算吃了雄心豹子胆,奴才也给您挖出来,看看什么色儿!
您不也说了嘛,才回来几天,这不是忙着造册,没整理清楚嘛!
福总管,当年小子跟您也有几面之缘,看在往日情分上,您可一定要救救小的啊,您劝劝吧!”
陈连不得不转向吴福求助。
他当然清楚吴明的奉银在哪儿,早就被他和几个养赡堂的几个头头瓜分了。
一个虚职镇国将军的五年俸禄,可不是小数目。
“不是老朽不帮公公,你也看到了,小王爷受了天大委屈啊,好不容易活着回来,哎!”
吴福虽然不屑陈连的前倨后恭,但想到吴明这些年的苦日子,悲上心头,老泪纵横。
“你说,是不是你拿了我的奉银?是不是你指使的?一定是你,就是你。
早就听说,你们这帮狗杀才,连边军粮饷军费都敢克扣,黑了心的畜生!”
吴明又嚎了起来,气息却越来越弱,大有背过气去的架势。
“真不是啊,小人怎敢做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
陈连本就发白的老脸,此时已经惨白一片,比吴明都吓人几分。
虽然有实力制住吴明喂丹药,可陈连看着那双通红的眸子就是不敢上前,生怕拿捏不住力道,一不小心弄死了吴明。
一咬牙,转头指着两个平日里印象不佳,怀疑是某个对头细作的小太监,厉声道,“好你们两个狗奴才,平日里还算恭敬孝顺,没想到今儿个连小王爷的奉银都敢慢待,莫不是以为有张凳子撑腰就敢反了天?来人啊,给我拖下去,打到小王爷消气为止!”
陈连几句话把自己摘了个干净,去了两个眼中钉不说,还把一个对头给绕进去。
两个小太监想要辩解,早就被陈连的心腹堵住嘴,扒开裤子,抡动手腕粗的刑棍就打。
“啊,呜呜!”
可怜不过十四五岁的小太监,细皮嫩肉,眨眼就被打的皮开肉绽。
“不要打死了,我要问清楚,到底是谁指使的!”
吴明也不嚎了,顺势接过陈连递来的护心丹服下,心里那个畅快,眼中满是‘怨毒’,大有追根究底的架势。
见状,陈连当然不会给他机会,给手下使了个眼色,那是要杖毙的意思!
“干什么?陈连你想做什么?”
眼见两个小太监就要被活活打死,突然斜刺里蹿出一道人影,厉声爆喝,吓的几个行刑太监哆嗦着看向陈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