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礼此刻恨不得能多留会儿,又岂会拒绝裴时乐?
裴时乐浅尝了几口饭菜后便端起桌上的酒壶,问周明礼道:“昨夜未能与三郎饮合卺酒,三郎今夜可愿与我补上这一杯合卺酒?”
裴时乐说完,掩嘴咳嗽了几声。
周明礼拧眉,拿过了她手中的酒壶,不悦道:“你这身子骨还能怎么喝?”
“可是……”裴时乐泫然欲泣,为失去这次“难得”的机会而难过不已。
周明礼于心不忍,妥协道:“这酒我来喝,你只管把饭菜吃了。”
裴时乐先是一愣,尔后抿嘴一笑,轻轻点了点头。
她这举止在周明礼眼中自成娇羞模样,勾他神魂。
周明礼喉头猛的一动,不想让裴时乐发现他的异样,他当即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仰头饮下。
对周明礼看女人的眼光,裴时乐拿捏得精准,她在他面前的举手投足以及一颦一笑一言一语都是为他量身定制的,她再矫揉造作地说上几句软话,周明礼便如同他计划里的那般,将整壶酒都喝完了。
看着周明礼“不胜酒力”昏睡到桌上,裴时乐当即厌恶的站起身。
青芽上前来,看到不省人事的周明礼,先是做了个呕吐的表情,才问裴时乐道:“小姐,可要将他弄到床上去?”
“他不配。”裴时乐想也不想就道,“将他扔到地上,这蒙汗药的药效够他睡到明晨了。”
这正如青芽之意,立刻将趴在桌上的周明礼扔到了地上。
要不是为了不影响裴时乐的计划,青芽当真想狠揍他一顿。
裴时乐又何尝不是如此。
此时,青萝将白日里准备好的衣裳拿到裴时乐面前,替她换上,再为她将头发梳好。
裴时乐这般竟是做的青萝的打扮。
再由夜色掩盖,若不细看,根本无人瞧得出来她是主子还是下人。
青萝时至这会儿仍旧不知裴时乐这般冒险是为了什么。
裴时乐本也无要瞒着她们的打算,只是一直找不到同她们说明的机会。
直到这会儿,她才有机会同她们解释:“青萝青芽,若我说昨夜在北镇抚司衙门里,当真发生了徐氏说的那般情况,你们当如何?”
她们先是不明白,尔后才知道裴时乐说的是什么意思,不由都瞪大了双眼,说不出话来。
这就是说小姐她、她被那个鬼罗刹给、给——
“而且,不出意外的话……”没等青萝青芽回神,裴时乐又道,“我肚子里怕是已经怀上他的孩子了。”
青萝青芽惊得目瞪口呆,脑子嗡嗡直响。
毕竟,这事太过震惊,也太过危险!
若是被发现的话,小姐会万劫不复的!
偏偏,裴时乐还坚定道:“若是怀上这个孩子,我想把他生下来。”
裴时乐说着,抬手抚上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忽尔改口:“我要把他生下来。”
“小姐,你、你——”青芽难以置信,语无伦次。
难怪小姐要留下三公子过夜,也难怪小姐要给他下药!
“我知道,这事于世不容,也很危险,你们若是害怕,待到后日回门日,你们就留在裴府,莫要——”
“奴婢会一直陪着小姐的!”青萝打断裴时乐苦涩艰难的话,神色坚定。
裴时乐一愣。
青芽此时也紧跟着道:“奴婢也不会离开小姐的!”
她们若是走了,小姐在这侯府里就真的是独自一人了!
裴时乐感动得眸中含泪,“青芽青萝,谢谢你们。”
眼下也不是多问的时候,青萝催道:“小姐有话待回来再说,再晚些后门那儿就要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