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沅叶如获重释,轻轻吹了几下,等药汁有些凉了,忙闭上眼,一口将全碗的药汁灌下,一副视死忽如归的样子。
也许是觉得有趣,师妘妘一直在瞧着她,忽然问:“你……到底伤得重不重呀?”
“还好,命在。”
师妘妘面露愧色,道:“我,我,都怪我不对,我昨儿不该带着两个侍卫跑了,不然你怎么会受伤?都是我害了你……”
“县主不必过意不去,这难道不该怪刺客么?”萧沅叶安慰她道:“况且也是我武功不济,你怎么都拉到了自己的身上。”
其实她还想说,若是有师妘妘这个累赘,恐怕会伤得更重啊。
“你真是个好人!”她热切地抬起头,眼里还闪烁着盈盈泪光,只差要扑身过来抱住她的脖子:“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好好养伤,我,我……”
“你没事就好。”萧沅叶看了看门口,又看了看她:“师姑娘不妨回避一下,我有些朋友到了。”
师妘妘隔着木窗向外一看,果然有个不认识的人站在廊外。想着再不回宫,皇帝表哥怕是不会等自己了,只得恋恋不舍向她瞧了几眼,叮嘱了几句话,拎起裙子慌里慌张地走了。
廊下,萧泽正同李煦说话。
他本意不欲让这么多人来打扰萧沅叶的休息,但一个个不请自到,实在是烦得很。正想将李煦打发走,瞥见师妘妘穿着杏色裙子穿过长廊,一向寡言的李煦多问了一句:“你们府上的丫鬟?”
李煦这人素来耿直木讷,萧泽也没多想,道:“我们家再奢侈,也不至于有丫鬟穿得这样好。那是广陵县主,先前跟陛下一道过来的。”
他“哦”了一声算是回应,又道:“令弟为了保护陛下而身负重伤,下官实在是惭愧。既然令弟已经歇息了,那么下官改日再来探病,还望他能早日康复。”
萧泽道:“李兄的话,我一定转告给小叶子。对了,那伙刺客可探知是什么来路了么?”
“昨晚连夜追查,并没有什么线索。”李煦摇了摇头,道:“只知道这伙刺客是从南边来的,那老头儿在江湖上也是有名客,人称七星老贾。他曾经是个杀手,销声匿迹十多年来,不想又出来了。”
“好。若有什么需要,我也可随时效力。”萧泽沉声道:“不管是什么样的团伙,一定要将它给揪出来!”
“他走了?”
“嗯。”
两人难得有了段独处的时光,却不知该说些什么。萧沅叶懒懒地从旁边拿起一卷书,随手翻了两页,道:“哥哥喝茶。”
他说:“我不渴……小叶子,你累不累?”
“还好,他们都走了,就剩下咱们自己了。”萧沅叶抬眸笑道:“李煦可说了什么不成?他妹妹给我换的药,可别让我负责,我怎么好娶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