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叙不看他,话锋一转:“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你说姬箐?”他以手托腮,说的漫不经心。
上次她使眼色让他去查姬箐到底是何身份,也是她大意,处了那么久才想到查人底细,如果不是姬箐漏了馅儿,或许她到现在也不会想起这件事。
后来仔细回想,越发觉得姬箐不似表面那么不简单。单说初见时,那么多位置可以拼桌,为何独独选了他们这一桌,并且一来就与方疏抬杠,她可不相信只是无心之举那么简单。
再然后便是吃饭时的细节,像方疏这种世家公子在餐具清洁方面都没那么讲究,她却是让掌柜用滚烫地开水冲了三次碗筷才用,吃饭的速度不快不慢,且从头到尾一点声音都没有,俨然是经过很好的**了的,可是当她问起姬箐家里的情况时,她只说她父母是很普通的庄稼人,如此一来这些大家闺秀的表现就更为奇怪了。
最后,阿叙曾在拉她手的时候不经意感觉到,她的手厚茧很多,尤其手指前半部,她也是会乐器的,自然知道这些茧是长年练琴长出来的,依她的厚度来看,这琴绝非五年八年,而是十年以上。
102。绘浮生(1)
【卷四:完结篇】
淡舔金笔绘浮世,回首,故人旧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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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普通农家别说弹琴,就连买一把琴都是困难的。
沅之淮注意到阿叙的表情发生了变化,一脸讳莫如深,暗自一笑,轻言道:“我连你都能时隔七年重新找到,更何况只是查个人那么简单。”
眸色因为那两个敏感字而黯沉下来,“废话少说。”
“再说之前我到想听听你是怎么想的。”他故意卖了个关子,如果直接把姬箐地真实身份说出来,就没什么意思了。
阿叙瞪了他一眼,恨不得把面前的茶水泼再他脸上来解解气,不过转尔还是说出了自己对姬箐身份的猜测。
“依我的观察,她绝对同方疏一样出生世家,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跑出来了而已。”说着想想了跑出来的某些原因,“逃婚?躲仇杀?寻人?”反正都有可能。
“你猜了个大概。”沅之淮拨了拨炭火,又是一阵噼啪声。炭火中央燃起的一小撮火苗倒映在他的黑瞳中,使得他的眼睛格外明亮。就是这么一双眼睛深深地看着阿叙,仿佛要把那火光回映在她的眼睛里。
“姬箐本名苏寅清,是冀湘人士,家中父母健在,父亲苏允在朝为官,母亲袁氏是御医的嫡女,两人十分相爱,苏允也未曾纳过一房一妾。”
听得姬箐也是冀湘人,阿叙双目陡然一亮,一抹笑意浮现出来,即便沅之淮还没说完,她也明白了七八分。不过并没让他听下,而是微笑示意他继续。
沅之淮淡笑,继续道:“你让我查姬箐,我便顺带把方疏也查了查。”
阿叙轻“噢”一声。
“方疏是独子,母亲邱氏原本是他父亲方简良的二房太太,与大夫人,也就是邱氏的同胞姐姐一同嫁进方家,但因大夫人体弱多病去的早,方简良又无纳妾的意思,便扶了邱氏做正房,专宠她一人,而邱氏也争气的为他生了个儿子。”
听到此处,阿叙忍不住感叹一声:“想不到他俩的家庭情况倒还蛮相像的。”
沅之淮点头,认同她的说法,尔后补充道:“正因为这样,他们两家才会彼此许下‘双男结兄弟,双姝拜姐妹,一男一女为夫妻’的承诺。”
“那这样说来他俩倒还有意思,一个在外逃婚,一个在外寻夫。”
“若是无趣,又哪儿也来的缘分相遇呢?”
阿叙摸着杯身,眼中流光一闪而过。
“那看现况,姬箐是知道方疏的真实身份,而方疏对于姬箐却是不得知的……”恍然又想到什么,呢喃了两句:“怪不得当初方疏说姬箐嫁不出时她的反应会那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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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伴青灯】写下来着实太长,便又增加了一卷——第四卷【绘浮生】,是完结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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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绘浮生(2)
(2)
阿叙还想再问,忽听隔壁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还有人打喷嚏的声音,便不得不停止话题。不多时,门扉就被叩响。
“阿叙姐。”姬箐的声音懒懒的,不过相较前几日却好了不少,这也意味着药效确实快没了。
阿叙懒得动,眼波流转一番,沅之淮便自觉地去给姬箐开门。
见开门的是沅之淮,姬箐也没过多惊讶,轻声打了招呼,睡眼惺忪地走进屋里坐下,自顾自地斟了杯茶,一边喝一边吃桌上的糕点。
三四块糕点配着一壶茶水下肚,姬箐这才停嘴,摸着胀鼓鼓的肚子,满脸忧愁道:“阿叙姐,我真的没事吗?”这个问题她在三天前就问过一次,饶是她神经再大条,也察觉出近日的嗜睡不是那么简单。阿叙没告诉她魅人粉的事,自然也没告诉她客栈着火和他们有关系。
阿叙给她的说辞是:那日自己和沅之淮去做阴轿,她则和方疏在房里休息,楼下不知什么原因突然走水,浓烟冲上二楼,她和方疏彼时已经熟睡,所以不可避免地吸食了不少烟雾,这才导致他们最近一直嗜睡不醒,精神也萎靡不振。不过显然,姬箐对这番说辞持有怀疑态度,阿叙倒是无所谓,毕竟从头到尾她也不确定姬箐是否会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