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能做着吃的东西虽然就那几样,但柏霁之不算嘴挑。
柏霁之甚至喜欢这样聊又封闭的跟她待在一起,以前宫理并没怎么跟他聊过太多,他总觉得她那样神秘,总想多从她口中问几句,聊几句她的事。
但宫理更喜欢谈天侃地,教他一点野外生存技巧,或者给他讲一点他从来没过的故事。
他抱着膝盖,总觉得她一定去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人,她必然在布满星辰的沙漠中旅行过,或在雪原之上裹着披风跋涉。他想象有些贫瘠,甚至想不出她眼中的世界会是什么样——
但他想,他想看,他甚至心神往之:“想跟你一起去旅行。”
宫理笑起来:“咱俩现在不也算是在旅行吗?”
柏霁之总感觉自己化作人形的时候就跟她有隔阂,他有时候会借着睡觉取暖,化作狐狸,醒来之后也不肯变回去,只是将体型变得小一些。
概是能跳到她腿上,或者是在石头上居高临下看着她的体型。
宫理看他甚至有几天都是狐狸样子,倨傲的在火堆和帐篷旁巡逻,道:“我以为不喜欢变成这样呢。”
柏霁之转过头去:“我就是不喜欢,只是因为这样吃得少而已!”
宫理笑:“随意随意,你想怎么样都行。”
但有时候他会靠过来,尾巴扫着她的腿,她转头看过去的时候,他又跑跳开了。
……
自从来了这里之后宫理会到一些奇怪的声音,她有时会警觉地起身,以为是柏霁之的低语,抬起头来却发现周围静悄悄的。
她渐渐发现这声音是从自己脑子中传出来的。
准确来说不是声音——
人在脑袋里自己灌输观念或想法的时候,必然会出现语言。
但现在不一样,像是有些意识、想法的碎片没有经过语言的转译就入她脑袋里。
不过她能语言反过来去描述那些想法的碎片。
有的似乎在循循诱『惑』她:
“只要再寻到最后一个……你就能成神……”
“说春城的王,你甚至以成为万城的王,世界的王……”
“你现在不过掌握了我们千分之一的量就以如此强,有没有想过将我们融入身体?”
但有时候,又像是没关的对讲机一样,漏出一些的意识。像是多个生命体在她脑旁边交换脑电波,而且这脑电波对话因为绪激动,她感知的更加清晰:
“跟我哭诉,你都跟在她身边这么久了!为什么还没成功入她身体,没有寄生成功!”
“你也看到了!她连自己都吃,哪怕是最底线的污秽,也不能这样面不改『色』的吃着自己的肉,甚至切下来煮汤都要喝个干净!你在她吃自己的时候,吓得直哆嗦——”
“……那是你们的能,而我会成功的!之前的那个人类挣扎许久,当我说我有量帮助他保护身边人的时候,他也一样顺从了。每个人都有弱点,要的就是找到她的弱点。”
宫理了这些,算是白了,这是小章鱼、水母和海葡萄上附着的某些意识正在她脑内交谈……?
“说得容易!你之前看她自己吃自己的时候,吓得都要脱水了吧。你根本就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什么样的酷刑!什么样的地狱一样的日子!这个人是恶鬼,我选错了人,我被她封在严寒之中!数恶臭辛辣的东西如同烙铁般按在我身上,她几乎扒了我几层皮——”这声音几乎要痛哭流涕了。
“还有我!她找了个陌生的男人在放满气泡毒『药』的水中折磨我!甚至暴几乎要折断了我!而且为什么每次我们见到她的时候,都是以本体面对,而不能缓慢的趁她不注意的入侵。她为什么总能注意到我们的存在!”
……因为你们在我眼里都是装备。是装备就有几乎能闪瞎我眼睛的蓝字绿字勾引我去捡你们啊!
宫理感觉自己脑内几乎已经有什么声音在抱头痛哭了。
“……你们、你们受苦了,我们不能放弃啊,我们已经只差最后一步了!”
“我们三个要团结起来,一定要暗示她走融合的道路。外探索的计划已经在万城输掉了,我们不能折在这里!势必要成功!”
它们甚至在她脑袋里相互加油打气。
……这帮伙甚至不知道自己没闭麦吗?在她脑袋里阳谋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