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房中,溶月睡得迷迷糊糊之际,总感觉有人在床边看着自己。
可昨夜被孟行止折腾得太狠,实在睁不开眼,她只轻轻叮咛一声,便又沉沉睡去。
孟行止面沉如水,浑身都裹挟着风雪寒意。
此刻瞧见她如此安稳地睡着,眸底凝结的寒冰悄然融化了几分,嘴角也勾起一抹愉悦的弧度。
“没良心的小东西。”
他在外面费心费力地处理公务,应付祖母,她倒好,在卧房中睡得这般安稳。
微凉的手指轻轻从她红润细腻的脸颊上划过。
她似乎感到一丝丝不舒服,柳叶弯眉轻轻皱起,素白小手从温暖的被窝里伸出来,擦了擦被他碰过的地方。
薄唇轻轻翕动,好似呓语。
“呵。”
他低笑一声,悄无声息地离开卧房。
“侯爷。”
齐嬷嬷候在卧房门口,瞧见溶月正安稳地睡在床榻上,而一向清冷疏离的孟行止,竟满面温柔地守在床榻,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区区一个丫鬟,竟能得到长宁侯如此喜爱。
长此以往,溶月在孟行止心中的地位还得了。
齐嬷嬷越想越觉得心惊,面上却依然温和慈爱,笑吟吟地看着他,道:“老夫人请侯爷过去,陪她用晚饭,侯爷可有时间?”
“嗯。”
孟行止即刻收回目光,转身走出卧房,不动声色地关上卧房的门。
然,齐嬷嬷已经将方才的场面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只等回去后,跟老夫人详细说明。
孟行止似乎察觉到齐嬷嬷的心思,不动声色地睨了她一眼,压低声音道:“齐嬷嬷,你也是看着本侯长大的老人了。”
齐嬷嬷面上的笑容微微一僵,抬起头来,便看见孟行止棱角分明的侧脸挂着几分凌厉。
她随即将身子弯得更低了,脸上堆满了恭敬之色,道:“老奴的确在老夫人身边伺候多年,也照顾了幼时的侯爷。”
“本侯没忘齐嬷嬷的用心照料。”
孟行止声音清冷淡然,“但本侯的事,齐嬷嬷最好莫要插手,不过是个丫鬟,用不着祖母跟着操心。”
一贯的平常语气,清冷而客气。
齐嬷嬷却隐隐感觉,孟行止是在维护溶月那丫头。
若真是如此,更不能纵容下去。
想罢,齐嬷嬷压下心头惶恐,客客气气地笑着说道:“照顾老夫人才是老奴的分内之事,其余事情,老奴不会多管闲事。”
“如此最好。”
孟行止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眸底没有丝毫波澜。
行至老夫人的庭院,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便随着凛冽的寒风,传到孟行止耳畔。
他抬脚跨进院门,瞧见庭院内明艳动人的俏丽身影,眸色悄然柔和了几分。
“大哥,你怎么才来。”
女子飞奔至孟行止跟前,扬起俏脸,巴掌大的脸,被风雪吹得通红。
孟行止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尖,柔声道:“有事耽搁了,你这几日与好友出去玩,可还尽兴?”
他这三妹妹平日就不爱在侯府中安稳度日,此前跟随祖母,一同去寺庙祈福,不过三五日,就耐不住性子,东奔西走,到处游山玩水。
孟诗婉仰着头,幽黑深邃的眸中泛着盈盈笑意,“自然尽兴了,不过我想着大哥也老大不小了,也该娶妻了,特意回来,跟祖母商议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