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芮笑鼓足勇气给芮娴打去电话。芮娴接起来后,冷漠的喂了一声。
“妈妈。”田芮笑撒娇地喊,就如同小时候跟她讨要最喜欢的洋娃娃一样。
芮娴“嗯”了一声。田芮笑说:“对不起,你别生气了。”
芮娴哽住喉咙。她这两个夜里辗转难眠,憋了一肚子的话,到了嘴边却只有无声含泪。“妈妈都是我不好,”田芮笑又说,自己也带了哭腔,“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芮娴等到把声线控制得足够平稳才开口:“妈妈不是生气……妈妈就是不明白,他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她笑起来:“我来北京那天他跑到机场接我,他爸爸也是这么问他的。”
“他说了什么?”
“我也问了,他说他什么也没说,因为这是事实,我就是给他灌迷魂汤了。”田芮笑听见田镇南在那边笑,欣然补充:“妈妈,如果你愿意了解他,我可以慢慢说给你听。”
“不用了,”芮娴斩切地说,“你姐姐都已经讲过,我懒得再听第二遍。”
芮娴已然平静了许多。田芮笑试着俏皮一些问:“那……要是没有伊恩的事,你觉得他怎么样?”
“长得帅,有本事,谁敢觉得他不怎么样?”芮娴冷哼一声,听起来还是不太友好。
田芮笑却一怔:“你怎么知道他帅……”
“你妈妈一个公务员,不至于不会上他公司官网吧?”
“哦。”
芮娴听到女儿在笑,又气又怜,声音总算软下来:“他对你好不好?”
“好。”
“不是给你工资卡就够好了!”她的语气与田芮雯如出一辙。
田芮笑立刻就说:“那你知不知道,过年之前他有去深圳看我?”
芮娴迟了迟才问:“什么时候?”
“我说去香港那天。”见妈妈没有要追责的意思,田芮笑才接着说:“他回国进公司五年只要了两次休假,一次是为了陪爸爸去美国看医生,一次是为了陪我。”
芮娴转而问:“他爸爸怎么要看病?”
“他爸爸之前得了癌症,手术之后还是癌细胞扩散,”田芮笑想,庄久霖也一定不会欺瞒他们,“去年的这个时候,医生就说过他最多还剩一年,最近状态突然恶化了,我怕……所以才想来陪他。”
田芮笑听见田镇南长长叹了口气。然后芮娴问:“你没有告诉你姐姐这个?”
“没有,之前伊恩跟他有合作关系,你也知道,董事局主席变故不能随便出去讲……”
良久,芮娴才终于说:“他年纪轻轻,承受这些确实不容易。”
田芮笑一瞬湿了眼眶。似有洪水猛兽正冲击她心口,她先是咬紧牙顽抗,很快便溃不成军,任凭那个声音从心底涌了上来:“妈妈,我……我很爱他。”
电话里沉默着,她补上一句:“像你爱爸爸那么爱。”
“看出来了。”芮娴说话一向不犹豫。田芮笑听见,她的声音也在颤抖。
田芮笑等了好一阵,确认她不打算有任何反对之言,才放心说:“呃,其实……他爸爸叫我过几天到家里吃饭……所以我来问问你,要带什么见面礼,有什么要注意的……”
芮娴着实一愣:“哦,在这等我呢。”
田芮笑破涕为笑,听她又问:“他爸爸原来不喜欢你,后来才改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