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榆想起仇家哥苍白的脸以及那句“全是他们的人”,心下莫名一阵凉。
多疑了吗?
“求药方干什么?”时榆问,“你中毒了?”
“嗯。”时榆耳朵抖了抖,声音又低了点,“没死,但是已经走完一半鬼门关了。我妈求的那个人,他讨厌外来居民。是个乌鸦,喜欢收集亮晶晶的东西。”
“我们逃出来一穷二白,什么都没有。乌鸦就说了,要我妈用眼睛换。”
时榆眨了眨眼,大致猜到了将要出场的角色。
“左哥换的。”白辞易闷声道,“因为他刚搬进来的时候我去搭了把手,他就把我的命用他的眼睛换下来了。”
“从那以后我就把他当成我亲哥,他要探雨林我陪他探,要守药厂我帮他守。他告诉我的秘密我都吃进肚子里,不告诉我的我也不会去猜。”
白辞易把脑袋埋得很深,时榆只看得到他的发顶和垂着的耳朵。
“现在他生死未卜……但不管怎么样我都得找他。”
“嗯。”时榆眼睛垂太久有些酸了,就往上抬了点休息眼睛,“你们感情真的挺深的。所以秘密能……”
“不能。”白辞易摇摇头,“该说的我都会跟你说,不能说的你怎么问都问不出来的。”
“……不是,白辞易。”
“真的不……”
“白辞易!”时榆咬牙抬起手,用手背碰了碰白辞易脑袋,在他脑袋上磕下一堆药粉,“我走了以后你来过这里吗?”
“左哥家?”白辞易抬起头,抓住他的手把他手搁回沙发上,“没有,我一直在家。”
时榆死死盯着白辞易身后,白辞易背后一阵发凉。他心脏狂跳,只敢缓慢地回头,但身后空空如也:“时榆你别吓我怎么了?”
“相框。”时榆说,“相片不见了白辞易。”
白辞易这才把目光停在楼梯边的墙上。的确,墙上原本挂着左帆和万玖合照的相框里现在空空如也。时榆着急地恨不得自己能下地,他用手贴贴白辞易的膝盖,急切道:“你把相框摘下来,快,再看看地上有没有印子。”
白辞易马上起身。他先是蹲在地上,把相框那一块的地面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随后把相框拿下来对着灯也看了一遍,但没看出点什么。
“你举过来点我靠。”时榆偏着脑袋伸长脖子,“我看看。”
白辞易听话地走过来,把相框怼到时榆鼻尖前。时榆恶狠狠地瞪着他时他才反应过来,把相框往后挪了点。
“我要是斗鸡眼了你就等着把眼睛给我。”时榆凶道。他不近视,但还是习惯性地眯起眼睛。白辞易看着他,不知怎么突然顺口道:
“迟早把眼睛造了。”
“老妈子你眼睛好。”时榆冲相框努努嘴,“下边那块,缝里有血,你怎么没看见?”
白辞易闻言把相框重新举眼前。他左右摆弄了一会,才终于看见了相框正面木头中间缝隙里藏着的一点点暗红。
“他走之前擦过了,但是这里的没擦掉。”时榆一边说一边想,幸好这相框是左帆自己做的,手工活没那么精细,缝儿大,不然他还真发现不了。
“左哥的吗?”
“我不是人眼dNA库。”时榆叹了口气,“反正肯定有人来了。十有八九是左帆。”
白辞易盯着相框,忽地一把抓住时榆的胳膊,时榆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相框咬你了?”
“我们得赶紧找到左帆。”白辞易低声道,“不止我们在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