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就算拍桌子大喊,颠来倒去也都是在拿洛诗的身世说事,骂到最愤怒处,眼看“野种”两个字就要脱口而出,被傅予深冷声打断。
“洛先生,慎言,你用来形容洛诗的那两个字,站在舒女士的角度,同样可以用来形容邬女士的两个孩子。”
洛卫东和邬娟两人大约从没想过有人会这么回怼,瞬间像被扼住喉咙的鸭子般失声。
的确。
真论起来,邬娟的两个孩子也是非婚生子,高贵不到哪里去。
但人只能对自己的痛苦感同身受,洛卫东还欲再辩,就听傅予深继续往下道:
“洛先生不妨再慎重考虑考虑,听说洛先生一直在寻求转型,我们深蓝科技也有和实体企业合作的意向,既然要合作,当然还是优先关系更近的合作对象。”
打蛇要打七寸,企业转型显然就是洛卫东的七寸。
洛诗忍不住看了一眼身旁气定神闲的男人。
虽然以前不是没有见过他工作状态的模样,但大学时的他,要更锋芒毕露得多,还有些天才惯有的恃才傲物。
别的创业项目都是跪着找投资爸爸投钱,而他姿态比投资方还高,从来只有他挑挑拣拣的份,初入社会时还因姿态太高被人使了不少绊子。
而现在,他已经能够游刃有余地和洛卫东这样老辣的商界前辈交手,将他拿捏于股掌之间。
这样的年纪要做到这种地步,应该吃了许多苦头。
“……你少拿这个吓唬我,京海市人才济济,科技公司数不胜数,难道我只能跟你合作?”
傅予深端起滚烫茶水,指节分明的手指捏着茶盏,眼尾微扬,笑里带着几分恶劣讥讽。
“何必舍近求远,毕竟,我可是你的女婿,洛先生。”
几乎是瞬间,洛卫东就想起当年见傅予深的第一面,他羞辱对方时说的“像你这样身上泥点子都没甩干净的穷学生休想当我的女婿”。
他今天上门,绝对是为了报当初的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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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担心你把他气死在自己家。”
洛诗带着傅予深上楼,回到她在洛宅自己的房间,才转身对他这么说。
傅予深双手插兜,缓缓在房间内踱步,漫不经心道:
“他不会,他是一个成功的商人,估计现在已经回去算这笔账了,当他发现把财产老老实实分你一半然后跟我合作,会比他现在更赚,他会很乐意认我这个女婿。”
这不不仅没赶他们走,还默许邬娟将洛诗的房间收拾好,让他们住一晚再回。
听他这么说,正在打开行李箱的洛诗回头盯着他瞧:
“你这么说,娶我的目的会显得更不清白。”
傅予深没接她这话,而是突然问:
“房间布置得和你原来一样吗?”
洛诗微怔,也转头环顾一番,点点头:
“有点小区别,但差别不大,连我读完书从纽约寄回来的东西也都还在。”
他颔首:“那就好。”
虽然不缺住的地方,但洛诗回到自己度过了童年时期和少女时光的旧房间,还是有种别样的慰藉。
尽管她的家已经面目全非,但至少在这个房间里的小小天地,让她的灵魂有一个栖身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