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义作为援建高水平急救中心的总领队,了解到的情况自然要比其他人多。
比如在最后一刻,为什么会插入一支云市的医疗队,其中的每个人又是什么身份。
陶乐作为医学会的名誉会员,既是周济深周国手的弟子,又是针灸控脉止血技术的创始人,就算别的能力他不了解,止血的效果是真实无虚的。
第一期针灸控脉止血班,他们三院急诊部也派员参训了,学习的效果好得惊人,已经在临床实战中崭露头角,救治了多位危重伤患,令甘义自己都对这门技术有些眼红心热。
甭管上面是出于什么考虑把她塞进来的,但却如同一道及时雨,正中他的下怀。
藏省的血源总是不足的,主要原因就是这里氧气稀薄,献血后的不适反应要比其他地区高得多。
且藏民因为宗教习俗等原因,对此事表现得相对淡漠,虽经多年宣教略有改观,但也不能满足用血需求。
所以针灸控脉止血术的作和,在藏省就被明显放大了。
甘义这一声“陶老师”,叫得是真心诚意,并无虚假,落在一旁的张科长耳中,就是有些难以接受。
其实这会儿他也知道了,陶乐就是周济深老师的弟子。
但仅凭这个身份,应该不足以让这么些位京市名院的主任专家,都称她一声老师吧?
这么年轻,又是在云市这个三线城市出来的。别的不说,他张群还是宁市一院委派的呢,还不是老老实实地对着来自京市的大牛们俯首贴耳。
整个华国最优秀的医生,最先进的医疗技术与理念,都集中在京市,这一点勿庸质疑。
所以这个小姑就稳稳当当地把别人的客气,当成理所应当了吗?
“我可没开玩笑。”王章说道:“列车经过唐古拉山段,海拔陡增。陶老师沿着车厢走,救治了不少人,效果显著——你试试就知道了。”
甘义和王章认识时间不短了,知道他不会信口开河。
见他这么坚持,心里也生出了一线希望来:“那就麻烦陶老师了。”
“不麻烦。”陶乐本已经掏出了针,话音一落就动了手。
她的手很稳,认穴运针也特别精准熟练。甘义没感到一点疼不说,还有一种酸酸麻麻的感觉,自针灸处传到了四肢百骸。
希望针灸多少能效吧,只要能让自己爬起来就好。
甘义刚想到这里,忽然就觉得之前疼得发胀的大脑,变得无比清明。
压在胸口的大石头被人挪走了,跳得乱七八糟的心脏,也被温柔地安抚下来,好端端地躺回了原处。
甘义就有些愕然。他好了?怎么能这么快?似乎,比之平日里,精神还要更清朗些。
针灸竟然有这样大的作用吗?这可不太科学啊!
陶乐把治疗得来的生命源能,全额返还给了甘义,然后收了针。
金手指显示,甘主任的身体并不太好,除了高原反应之外,还有三级高血压和二度的心脏室性传导阻滞。
无论是高血压,还是器质性的心脏病,都并不适合来高原。
她还在犹豫间,那边甘义就已经坐了起来,发现一切正常,就顺手摘去了氧气罩,想要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