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体上,五个县的主抓、总责之任,授与秦敬嗣,罗龙驹等将皆受其节制。
秦敬嗣性格沉稳,为他参佐的源大师是个有些谋略之士,薛万均知兵敢战,再配上罗龙驹等将,不求有功,在一段的时间内,即便受到李渊或别谁的进攻,守住弘农等地当是不成问题。
第一件事,决定下来。
第二件事,陕县打不打了?
李善道自己肯定是没功夫去打了,此其一;陕县如果现打下来,陕县是北崤函道的入口,对屈突通可能会有影响,也许会更让他难以抉择到底要不要相信李善道的诚意,此其二。
两下结合,李善道亦很快做出了决定。
陕县,可以先不打,但常平仓必须要占据住。这关系到秦敬嗣等各部兵马的粮秣问题。河内的情况不知道怎么样,如果河内出现了乱局,黎阳仓的粮再多,也运不给秦敬嗣等,而且渑池现尚未下,横亘其间,愈增加了输送粮秣与秦敬嗣等部的难度。是以,常平仓得当在手。
常平仓离陕县城很近,打的话,不太好打。
但好在的是,陕县,柴孝和没打下来,常平仓他已打下,也就是,常平仓不需再费力去打了。常平仓现有柴孝和的兵马留守。柴孝和已死,则赶在其留守兵马闻讯自乱前,遣一支兵马,急往取之,此仓便可入手。——这也算是柴孝和在袭李善道而自取死之前,干了一件好事。
意念至此,事不宜迟,李善道立即下令,命萧德引百骑,持郭孝恪书信和柴孝和人头,急赴桃林,将被郭孝恪看押的王须达放出,令王须达再持柴孝和人头,往取常平仓。得了常平仓后,王须达就驻营其仓之外,一边探伺陕县城内情形,等屈突通这件事落地,就攻陕县;一边征募民夫,可先将常平仓之粮,抓紧就往桃林、弘农县运送,以防随后此仓再有差池。
第二件事,也就此定下。
第三件事,渑池还要不要打?
比之前两件事,这件事就不好决定了。
渑池处在弘农、桃林以东,不但是北崤函道的入口,控住此县,就能保证弘农等县东边不会有敌,并且最要紧的是,如前一再所述,此县北为黄河,邻河内郡,是从河内郡通往弘农等县的必经之地,换言之,对河内郡、弘农等县言之,此县就是个唯一的联通枢纽。
要是不把渑池打下,弘农等县就相当於是块“飞地”。
只有把渑池打下,河内、弘农等县两边才能保持联络、通行的通道。
可是,河内的情况现到底怎么样了?
自己还有没有时间在回河内的路上打下渑池?
虽不易决定,李善道却还是像前两件事一样,亦是很快就做出了取舍决断。
目前讲,主要矛盾是河内,不是弘农等县,不是渑池。不能因小失大!在河内情况未明的当下,渑池可以先不打。最紧急的要务,当前是迅速地还回河内!渑池的话,可以以后再说。
三件事悉数定下。
李善道已背着手,在沙盘前站了好一会儿。
帐外日色偏移,不觉已过中午。
早上就没吃饭,他却不觉饥饿。王湛德呈进吃食与他,是他日常的吃用,简单得很,一碗米、几张饼、两碟酱、一荤一素两盘菜而已。李善道看了眼,虽不觉饿,接下来需要处理的军务还很多,政务也有些,后天又要长途行军,身体的能量得保证充足,便坐下来,勉强吃些。
吃着,他下令王湛德:“召龙驹、伏生、阿贵来见。另,紧急制作缟素之衣。”
王湛德应了声诺,然未就走,问道:“敢问郎君,紧急制作缟素之衣是欲?”
“翟公遇害,我等翟公之属,岂可不尽忠孝之情?后日开拔,我要全军缟素,以还河内!”
王湛德应道:“是。”却仍未走,数觑李善道,又问道,“郎君,翟公遇害的消息,军中已然尽知。将士现颇有惶恐而不知该怎么办者,郎君,接下来,咱们怎么办,要为翟公报仇么??”
秦敬嗣等就问过这个近似的问题,王湛德现又问起!
“我下午会召聚诸将,安抚他们。底下怎么办?先回河内,探明了徐大郎和我瓦岗诸部现下的情况之后,再作计较。”李善道没有直接回答“要不要为翟让报仇”的王湛德之此问,但他也算做出了回答,最起码,身为主将,在此危急关头,暂已为全军定下了下步的行动计划。
被李善道尽管提到翟让时甚是沉痛,然大抵上尚颇镇静的表现感染,王湛德的不安得到了一定平息,李善道领着他们几个月内就打下了河北大片的地盘,并将得到的这些地盘治理得井井有条,这些足以可显李善道的能力,他相信李善道,就不再多问了,恭声应诺,退将而出。
却他才退出,一帐下吏急入帐中,呈一禀报与李善道:“总管,河内急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