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足诧异地抬起头,“祖母记得我?”祖母她老人家自有记忆起就常年住在京都了,除去每年过年,见得面真的不多。老人家,记性也不怎么好,有一回他和谦也一起去看她老人家,却硬生生地被当成谦也,拉着他絮絮叨叨说了一下午的话。回答他的是父亲轻轻的关门声。
忍足坐在客厅的沙发里坐了好久,直到听到又一阵雷鸣声,他才回过神。蓝韵睡得天旋地转,迷迷糊糊地她老是觉得有人在嘲笑她。她睁开眼,就对上忍足揶揄的眼光。蓝韵顺着忍足的视线下移,渐渐地看向自己的身体,第一印象是白花花的;第二个反应是光溜溜的;第三个认识是她怎么没穿衣服!条件反射地拉下忍足的手,一个擒拿手,将反手忍足压在身下,长腿直抵着他的背部。闪电轰地一声滑过,照亮了彼此的脸。彼此都愣愣地看着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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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足右手轻抚着有些疼痛的脖子,不由想起了凌晨时分的那个擒拿手。蓝韵轻笑着,伸手手指,在他肩头揉捏着。忍足闭上眼,享受着女友的体贴,嘴角不自觉的勾起。
“昨天,”蓝韵不经意地开口道,“你不好奇那对身手了得的男女是谁吗?”感觉到手下的肌肉猛地一紧,她的笑意淡了几分,半敛下眸,开始说起了法瑞婶婶和詹姆斯叔叔这几天的遭遇。
“……所以,默默在暗处跟着的还不止这两个人,是吧?”听到最后,忍足才明白为什么蓝昨天会随身带枪,为什么会那么胸有成竹,一点都不担心了!那么,他忧心她的安慰时的举措,完全是被这女人当好戏看啦?!蓝韵用手指推了下他的额头,没好气地说道,“这根本就不好笑。忍足侑士,你不会换位思考啊!我肯定,要是你也遇到我这样的情况,我的反应——绝对要夸张!”蓝韵笑得像狐狸一般狡黠,她可没说不在心底偷着笑哦!
“是是是!”忍足点着头,附和着,眼神一转,瞬间变得满是犀利,他问道,“你昨晚上是怎么回事?恩,酒吧!”对这个词,忍足简直是深恶痛绝。他又不是不记得她喝醉被他捡回家的事!说着,又给蓝韵说起了去酒吧喝酒的种种危险。
蓝韵撇撇嘴,见忍足瞪了一下,不由端正脸色,继续听教。心底却在腹诽着,得了便宜还卖乖,当初她吻的还不是眼前这只狼!再说,有千幽在,她能出什么事!就算是出事,这周围不还有保镖嘛!她蓝韵心情不好泡吧怎么啦,自己以前还不是老泡吧!
就在这时,蓝韵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蓝韵眨了眨眼,长长的睫羽说不出的动人。忍足默默地抚了抚她的长发,眼光流转,他爱她,爱着她,所以,他可以包容她对他所做的任何“调皮”的事。忍足摸了摸肚子,似乎还隐隐感到祖父的拐杖砸下的疼痛。他轻笑了一声,低头,在蓝韵诧愕的眼神下,当众重重地吻了下去。
蓝韵暗叹着,闭上的双眼,感受着这醉人的吻。这几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了,蓝韵,忍足,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承受着或多或少的压力和伤痛。从婚礼到葬礼,从葬礼到本家,脑海里不断地浮现着种种场景,最后却停留在祖父冷笑嘲讽的目光下,忍足的心不由颤了一下。感受到唇上突然传来的颤抖声,蓝韵疑惑地睁开眼,望着他紧皱的眉,他在担忧?为什么?他没和自己说起过昨天下午到傍晚的事情,发生了什么了吗?
忍足扫了周围一眼,轻笑着,咬了一下显然失神着的某人。蓝韵回过神,才惊觉此刻他们还在接吻。而很不巧,渡边教授正一脸尴尬地看着,不过,仔细看的话,蓝韵还瞧出了渡边教授满脸的焦急。这样的表情显然和不久前呆呆的模样大不相同。忍足自然也看到了,轻啄了一下蓝韵的唇,清了清嗓音,问道,“可是好消息?”
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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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是有消息了。
可是,蓝韵望着渡边教授苍老的面孔,再望向重症病房里裹得像个木乃伊一样的人,眼里一酸,这是好消息吗?渡边修两天前被搜索队的人员找到了,可是,人却成了植物人。医生'img'd63z_376。png'img',他昏迷前全身都有不同程度的烧伤,可能是跳伞前被烧伤的。除了烧伤还有其他伤口。不过,最严重的就是他小脑遭过重击。他是被一户住在海边的人给救的,据那户人家'img'd63z_376。png'img'渡边修是在海边的小悬崖底下给找到的。小悬崖不高,可也有3层楼那么高。他头上的撞击估计是掉下去的时候撞到的。
忍足揽过蓝韵的肩,静静地望着。看着白发苍苍的渡边老教授因悲恸而颤抖着的双肩,脑海里浮现起昨天父亲的容颜,他忍不住侧过头去不去看。“侑士,莫莫知道渡边修是他亲生父亲吗?”蓝韵突然问道。
“恩。”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问这个,但是忍足还是点了点头。蓝韵敛了敛眸,她突然为莫莫那个如水晶一般可爱的小男孩感到悲哀。侑美走了,渡边修成了植物人,能不能醒来还是个未知,老教授年事已高,那么,莫莫怎么办?难不成要送到忍足家去养?蓝韵的心沉了几分。
两个人静静地走在林荫道上。一路上,遇到的不是护士,医生,就是病人和家属。每个人脸上的喜怒哀乐仿佛就像是大千世界的缩影。有的人开心,因为马上就要康复出院了;有的人悲伤绝望,因为他们离出院还遥遥无期。明明是个多云天,蓝韵却总觉得有些阴冷。走到医院的后花园里时,蓝韵意兴阑珊的感觉更浓了,“死亡,疾病,这世界到底是怎么了啊?”'img'd63z_376。png'img'着,又看了看身旁的忍足,哦,对了,他现在还是个准医生呢!“你们学医的人每天面对死亡和疾病时,就不会感到恐惧吗?”
忍足愣了一下,转而失笑,他拉着蓝韵在树下的藤椅上坐着,疲惫地靠在蓝韵的肩头,“呵,蓝,这算什么问题啊。学医的,也是人,不是吗?”蓝韵把玩着忍足墨蓝色的发丝,无声地笑了笑,她这天也被这一连串的事情搅得累得慌。等过了这个阶段,她可得和忍足'img'd63z_376。png'img''img'd63z_376。png'img'趁着暑假去旅游散散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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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回到东京别墅,蓝韵就被女佣告之管家正在找她。先前在警视厅时,她没接法瑞打的电话,她着急也是情有可原的。
“小姐,詹姆斯律师送来的调查报告,您看到了吧。”管家法瑞优雅地往杯子里加满咖啡,平静无波的眼细细地打量着她家小姐。蓝韵慵懒地神色蓦地凝住了,锐利犀利的目光扫向身后的法瑞,精致的容颜布满了冷凝。
管家法瑞静静地立在身后,半敛下眸,眼底却闪过一丝冷意和笑意。她家小姐这次可是真的火了,没想到小小的袭击事件还能牵出那么一桩事,呵,有意思,的确有意思。法瑞敛住扬起的嘴角,眼底的兴味连一旁的蓝韵都感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