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不符合他们戚氏一直以来遵循的理念。祖父也好,他也好,并没有走谢家路子的打算。尤其是绍永一朝,做了储君就稳了吗?他看未必。
若是剩下几位皇子中,有他们戚家看得上的,那还能另作别论。
只可惜,就如他和周平望所说——戚氏看不上丹王,没必要蹚浑水。否则苒妹的婚事,就不会只让他娘来筹谋了,而会交给祖父。
“二公子,你应当比我更明白。人身处局势之中,不是想就可以独善其身的。不主动出击,错过了机会,岂不是可惜?”
听出了戚韫的言外之意,温盈也无法像一开始那样淡然,语气里带了怒意。
好好好,好个戚韫!好个戚氏!竟然这样小觑他们王府?
她闭了闭眼:“王府也不是只有戚氏一个选择,五族之中,有的是人稀罕!”
“韫不敢。”
“呵呵,有什么不敢的?这里没有外人,咱们都不必说场面话。你说得对,现状是宗室式微,不如世家。可你们戚氏当真就高枕无忧了吗?这一代的戚氏子弟除了你以外,还有几个有大出息的?不论嫡支,旁支中也是人才寥寥。戚相能一人力挽狂澜多久,公子就那么笃定,戚氏可以在接下来的浪潮中多年不倒?”
温盈撕裂了一开始的和平友好,语气变得尖锐,眼睛却变得无比明亮。
这段不客气的话,却直说到了戚韫心里,比原本的恭维更让人动摇。
“等到那个时候,公子就会发现,错过我,是怎样可惜的一件事了。”温盈垂下眼睛,收敛了浑身的咄咄逼人,“我在内,可以为公子打理好后宅诸事,让公子安心朝事;在外,我丹王府在京城在京外的势力,都会成为戚氏新的根枝。”
“……”如果不是涉嫌嘲讽,戚韫简直都想为荻阳郡主鼓掌称好了。
说得真好,他差一点就被说服了。
大梁并无驸马不得入朝的要求,昌怡公主的第一任丈夫便是东靖军的将军。若他真娶了荻阳,以后丹王继位,戚氏就是从龙之功,他自己更是平步青云。
细想一下,目前的梁京贵女中,他暂时也确实找不到一个,比她对自己更有利的正妻人选了。
可惜,他这个人的性子,实在是难伺候得很。心情不好,没有眼缘了,软硬都不吃。若是喜欢了,用不着对方绞尽脑汁,他自然会把想要的捧给她。
温盈说的不错,戚氏前景不明,群狼环伺,但他自负,这些困境他自己就能带着戚氏走出来,用不着卖了婚事去给丹王府做嫁衣。
“这茶是顶好的西州绿英,只可惜,太苦了,我不喜欢。”戚韫起身行礼,“若无其他的事情,我便告辞了。”
“且慢!”万万没想到戚韫还是无动于衷,温盈忍不住在心里骂脏话。
狗男人!怎么这么难搞定?非得逼着她拿出撒手锏吗!
“戚韫,难道你不想知道你大哥去世的真相,不想给他报仇了吗!”
戚韫的脚步顿在了原地。
果然,呵呵,非要搬出戚韬,他才能相信丹王府的诚意。
接着,便看到戚韫回头,面色阴沉如水,一字一句:“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