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人非草木,都是以心换心。
学生公寓空荡荡的,林维桢放着歌收箱子,箱子最上层放着给何清带的纪念品,生怕压坏了,想了半天又拿出来,决定不走托运,让这些礼物跟着自己上飞机。
背景音乐忽然一顿,换成了微信电话的声音。
林维桢拿起来,来电显示写的是“小姨”。
何清和林维桢好几天没联系,对话框里只有简单的“晚安”、“晚安,早点睡”。今天的任务提早完成,何清心情十分敞亮,虽然提早完成也已经凌晨一点了,但算算时差林维桢也起床了,刚好能聊一会儿。
何清打的是视频,没想到林维桢直接挂了。
何清正纳闷儿着,一个语音电话又打了回来,林维桢说:“我在外面,你怎么还不睡啊?”
“想你了,”何清说,“听听你的声音再睡。”
何清觉得自己变化好大,好神奇。他以前是绝不会把“想你”两个字说出来的,太矫情了,不适合他。现在却说的这么自然,大概是因为想林维桢这件事,真的和吃饭一样自然。
那头的林维桢笑了一声:“好,我也想你。”
电话里声音有些杂,何清听不清楚,但林维桢说他在外面,可能是街头巷尾或是超市里的声音。他本想问一句,却觉得林维桢说话有点哑。
“感冒了?”何清问。
“嗯,感冒了,”林维桢说,“不严重,别担心,我有吃药。”
林维桢像是刻意绕过这个话题一样,主动问起了实验室的情况。何清说挺顺利,很稳。挂电话之前他又交代了好多,语言在地理距离面前太苍白了,何清本来就盼着见林维桢,现在他生病了更是盼着抱抱他。
日子像时钟滴滴答答地往前走,二十八号晚上何清跟老师请了假,一直请到三十号早晨。
压抑已久的思念疯狂上涌,何清回宿舍躺在床上,身体明明被连轴转的工作掏空了,脑子却是清醒的。他看了看表,林维桢应该在机场或者去机场的路上了,听他说jordan会送他,帮着拿拿行李。
何清发了条“到哪了”,编辑完又觉得这个语气词不足以体现他的心情,改成了“到哪啦”。
简直像撒娇。
过了十几分钟林维桢还是没回,何清想着是机场手续太杂,又或是信号不好,他没看到。
还是困,何清打了个哈欠,躺着难免是放松的,迷迷糊糊间似乎睡了一觉,再醒过来窗外都黑透了。
何清又点开和林维桢的对话框,那句“到哪啦”依旧孤零零地呆在原地,没有回音。他悻悻地退出来,忽然看见下面有好几条未读,竟是赵琳琳发的。
“何清,看见快回我电话。”
何清有点懵,不知道赵琳琳干嘛找自己,但她的确很少这么严肃,看着挺急的。
电话拨通,何清才“喂”了一句,赵琳琳就语速飞快地问道:“林维桢什么时候回的国?”
“什么时候……”何清一怔,“他还没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