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北侯抵达城外了,但因着伤势过重,暂且在城外歇息,明日才能继续赶路。
侯府听闻这条消息,自是欢喜至极。
尤其是沈宜善。
她怎可能让父亲到了家门口了,却还在城外过夜呢?
遂直接去前院见了沈长修,“兄长!你去接父亲回家可好?”
沈长修一阵闷咳,左手捂住了右边的断臂,额头溢出豆大汗珠,唇色发白,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伤口又崩裂。
这时,沐良的声音传来,他健步如飞,“我去!我去迎接侯爷归府!”
沈长修沉吟一声,“我这伤口大抵是狩猎那日所伤,那这次就劳烦你了,沐良。”
沐良一派正气,“长修,善善,你们放心,我定然会让侯爷接回来。”
沐良即刻出发,并未耽搁。
沈宜善在前厅来回踱步,欢喜的同时也很焦急,亦不知父亲的伤势如何。
沈长修见妹妹如此焦虑,心疼极了,但终是一个字也没多言。
不多时,天色渐暗,沈长修着一身劲装,戴了假臂,从侯府角门离开……
城外。
月华如练,繁星万里。
一支二三十人的队伍,正在一处荒地安营扎寨,微光浮动,似是篝火即将熄灭。
夜风拂过,仅有隐约可见的火星乍现。
无边安静之中,几道黑影突然闪现。
就在这时,一个黑衣蒙面人在同伴的掩护之下,直接进入了一座最大的营帐。
营帐外的守卫似是疲软不堪,一击即倒,像是长时间长途跋涉之后,已到了精疲力竭的境地。
黑衣人低头看了一眼,并未起疑。
似乎一切都是那么的合情合理。
营帐掀开,里面的汤药味扑鼻而来,矮几上燃了酥油灯,临时搭建而成的木板床上躺着一人,看身段足有八尺。
定北侯的身段亦是如此。
终于,蒙面黑衣人不再有任何犹豫,从腰间扒出一把闪过寒光的匕首,朝着木板床榻走了过去。
光线昏暗,木板床上的男子墨发凌乱,看不清人脸。
黑衣人挨近,缓慢地高高扬起手中匕首,他眸光乍寒,低低愤恨道了一句,“侯爷,要怪就怪你自己多事!”
一言至此,他挥臂往下刺去。
使出了十成力道,试图直接要了榻上之人的命。
恰在这时,榻上之人猛然睁开眼来,他左臂立刻伸出,握住了黑衣人的手腕,随即营帐内暗处突然站出几人。
火把光燃起,亮若白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