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疾人士结婚的也有很多,”赵西文说,“每个人都有拥有幸福的权利。”
习隽野不以为然,其实只要把一切如实告诉夏以酲,他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得到幸福,但他不想。
他的病情不稳定,心理状态又很糟糕,一个人熬着总比两个人一起熬着好。
习隽野彻头彻尾的直男,甚至有点大男子主义,什么东西都想自己扛着,不希望伴侣跟在自己身边吃苦。
如果没办法让夏以酲拥有一个健康、正常的男朋友,那还不如保持现状,对彼此都好。
从心理诊疗室出来后,习隽野无处可去,找了一个就近的酒吧喝酒。
酒精中毒才好,医生嘱咐近期不要再碰酒精,但习隽野懒得听。
生活没有动力和意义,日子过得像行尸走肉,毫无希望可言。
震耳的音效冲击着耳膜,迷幻的灯光在眼前循环闪过,习隽野点了一桌酒,一个人独饮,没多久就有男男女女涌上来问能不能拼桌或者搭伴。
头痛得更厉害,他带着药也不想吃,抑郁期令他完全丧失求生力,只想彻底陷入黑暗的沼泽。
蓦地,眼前闪过一道身影,习隽野半眯的眼睛顿时睁大,紧盯着那人移动的方向。
歌曲震耳欲聋,舞池里的人在纷扬落下的金箔中肆意狂欢,纸醉金迷的青年靓女在酒精中迷失自我。
习隽野放下酒杯快步跟上去,眼睛布满血丝,心跳强烈。
他跟着那道身影到了厕所门口,那人正在低头洗脸,一捧捧冷水泼在脸上,抬起头时,镜子里映出他漂亮又昳丽的脸。
习隽野知道自己又产生幻觉了。
夏以酲在宁安市,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下午他还和监工联系过,时隔一周,夏以酲终于出现在装修现场,仔细地询问了装修进度,还问了问他是否去过。
太阳穴像是被无数小针扎进似的,痛感尖锐又密集,喝下的酒水起了作用,习隽野有些站不稳,扶着墙,贪恋地看着里面整理仪容的“夏以酲”。
他还是想见夏以酲,想得连幻觉都不放过。
每一次产生幻觉时,习隽野都心知肚明,他非常清楚夏以酲不可能出现在眼前,尽管如此,还是奢望多看他两眼,多和他相处一些。
夏以酲用纸巾擦了擦脸,喝了酒的脸红扑扑的,把他衬得更好看。
习隽野看到他准备出来时,拿出手机接了个电话,没听两句就眉头紧蹙,然后露出惊讶又诧异的表情,越听眼睛越红,然后开始掉眼泪。
从隐忍着小哭,变成难以接受的大哭,甚至在质问对方什么,表情凶狠又可怜,像一只无措又愤怒的困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