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
明珠在莲的搀扶下站起来,身子因方才恢复有些无力摇摇晃晃,而如今这个形势也让她不知该怎么做才好。
先前取血都是在灵室有专门的人,而她只要在上了灵台后便失去了意识,所以她不知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过来,”国师微微回头看向她,相比与神王说话时他对明珠的语气柔和了许多。
神王放在两侧的手越渐收紧,从前她恨极了自己脸上的面具,因为她是那么地想以真容出现在他面前,想让他看到他们神族引以为傲的容颜。
可现在,她却是很庆幸自己脸上的面具,这样的话,她这难看的怒容就不必展现在他眼前了。
明珠点头,一步步缓缓走到了国师身边,看了看神王,又看了看浮在半空中正睡得香甜的孩子,扭头看向身边的人。
“大人,敢问我能做些什么?”
不管到底能否行通,不试试如何能知道呢?无论如何,孩子她是一定要救的。
即使要了她的命。
国师听到她的心声,清冷的神情软和了不少,微微勾唇抬手,将掌心从明珠眼前划过,“闭眼。”
话才落,明珠便感觉自己的眼睛不受控制地就给闭上了,紧接着连五官的感知都消失了。
那一袭雪衣的男子面目风华,细腻的风从他脸上吹过,带起了那满头的银发,美得犹如一幅画。
他张开的手,白皙修长,好看清瘦的手指骨骼修长,就如那最上等的白玉雕。
神王隔着面具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紧紧咬住了下唇。
百年前,她尚且年幼,玉藻苑中,是她初见他的地方,那时心性还未像现在这般死寂,顽劣的她不慎从树上掉落,一时情急竟是忘记使用神力。
就在这个时候,便是这样的一双手,在那无人的玉藻苑中将她救了下来。
他的手微凉,带着与神族人一样的冰冷,触碰到的时候他丝毫没有闪躲,没有身为圣雪族的负罪感,也没有男女授受不亲的避讳。
他比她见过的任何人都坦荡,比她见过的任何一个男子都要儒雅美丽,有那么一刻,他给了她错觉,让她以为他生来便该是这天上天的人,而他便是跟她同一种种族。
然而可惜的是,也就只有那一次。
她触碰到了他,不似现在的这般生疏,但却只有那么一次,从那以后,她再也不曾与他亲近过,而他的眼中也除了那次外再没装下过她。
带着暖意的灵力缓缓注入那失去了意识的人的体内,一抹鲜艳的颜色也随之从她的心口处出来,像是有意识一般地从她体内转向那空中漂浮的孩子,然后渐渐融进他的体内,连最后的一丁点颜色也消失不见。
“哇!”
本还在睡熟的孩子在那抹鲜艳融进他体内的那一刻陡然发出啼哭,惊得带他的母亲连忙从人群中起身来到几人面前,在神王身前跪下。
“神王大人恕罪,小儿并非有意
为之!”
孩子的声音很大,就如同是他卯足了劲儿在哭似的,与此同时,那小小的身子竟像是有长大的迹象,连脸上刚出生不久的粉色都褪了。
尽管不明显,但方才还被包裹在袖子里的小手明显就向外伸出了不少,而这,就和之前明珠还未失去灵力之前给新生儿注入自己的血时一样的反应。
“神王大人,如何?”国师未马上让明珠醒来,以自己的灵力维持着她保持站立的姿势,抬眸看着不发一语的人。
神王咬着自己的下唇,几乎都能尝到口中淡淡的甜腥味。
她早该知道的,从他这副自信满满地模样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就该知道,这是他早就算准了的,就如同他其实知道她对他的心思一样。
如若不然,他怎会如此有恃无恐。
“如此,神王大人便该放人了吧?”国师见她不说话,于是继续说道,“我想,接下来的五十年这天上天应该不会再有新生命诞生了,如此,我便将人带走了。”
话落,他只轻轻一拂袖,本该在情怀中的孩子便到了他手中。
“慢着!”她还是不想放弃。
国师抬眼,用那双似是泛着淡淡银光的眸子看着她,当真没有动作。
“我想你忘了,”神王没有去抢他怀中的孩子,努力忍着颤抖的声音说,“你我的约定中虽说过直到让神族每人都从其身上收益,雪晶果持有者方能离开天上天,但这并不代表现在,神族之生命源源不断,她便永生都不得离开!”
没错,约定上没有时间限定,现在结束了,不代表这件事就结束了。
“大人……”莲担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