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天念秋的话像是撕开了遮挡秋宁看清事实的布幔,冷酷的现实之光照射进来,让他躲都躲不掉。秋宁一时间生出无数头绪,心底有个声音在不停地叫嚣:“不要再相信他!不要再依靠他!”
念秋见秋宁的脸色猝然变白,眼睛直愣愣地望著地板,吓了一跳,惶然解释道:“宁哥哥,我……其实这只是我的想法……”
秋宁苦笑道:“这大概是大家的想法吧?只是弑君非同小可,我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再说我们与玄家不过是互相利用,他们能否兑现承诺还不一定。”
念秋点头道:“长老们也只是答应和玄家共同对付齐王,其他事以後再说。不过我以为步公子和娘娘是可以信任的。”
秋宁目不转睛地盯了她好一会儿,才叹道:“步随云怎会连你也笼络了?”
念秋面色微红,辩解道:“并非笼络,实在是步公子对我们族人照顾有加,少主在玄家吃穿用度全与小郡王一样,娘娘又是那等豁达良善之人。且不说步公子武功高强独谋善断,单他们行事都比很多达官贵人要厚道得多。”
秋宁暗自叹息,玄家,还有步随云、玄若霞,哪个是厚道之人?或许是玄家更擅於笼络人心,或许是他们更重情重义,到底是哪一种,此时也看不清。不过族人和自己承他们照顾良多,这份情意越滚越大,不知何时能还清。
他不再提玄家之事,只叮嘱念秋去齐氏藩属要小心的事项。又说了一盏茶的时间,玄若霞在外面咳嗽了一声。
念秋取出一只香囊放在秋宁手里,万分不舍地流下眼泪,“宁哥哥,我走了。你保重。”
秋宁想替她拭泪,伸出手,触到的只是她飘拂的碎发……
回到妙音阁,秋宁手握念秋的香囊陷入回忆。往事如潮,在他心中翻腾,那种早已浸润肺腑的悲凉一寸寸铺开,随即化为满腔怒火。他紫色的眼眸染上了一层冰冷的寒气。
恰逢苏忠端茶进来,被他的目光惊了惊,茶盏在盘子里发出轻微碰撞之声。
秋宁醒过神来,对苏忠小声讲了念秋的事。
忽然,秋宁眼光锐利地看向门帘,苏忠顺著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门帘轻微地动了一下。
苏忠转身走向门口,外面传来一阵轻微急促的脚步声。趁著门外之人匆忙离去之际,苏忠展开轻功,旋即到了门口,悄悄往外望。
“是谁?”
“瞧著像小秦子。”
“这孩子来了一段时间,并无不妥……你叫长生偷偷盯著他。”
第二天长生向秋宁报告了小秦子的行踪。
秋宁思索了一刻,问长生:“我记得小秦子是因为母亲病重才进宫当太监的?”
长生点头道:“他很孝顺的,俸禄全拿回家,有什麽赏赐自己也不留。”
秋宁心思一转,计上心头。他附在长生耳边悄声道:“你去流霞宫一趟,告诉辰妃娘娘……”
作家的话:
最近工作太忙了,几乎没时间精力写文,窝要像海绵一样挤挤挤时间,争取不断更!!!!雄起才是硬道理!!!!
☆、倾国太监(二十一)香囊计
锦绣宫外僻静处。小秦子对著丽嫔的贴身宫女珍儿嘀咕。
珍儿听得睁大了眼:“你可看仔细了?”
“我看得很仔细,有个绣了诗的香囊,师傅天天捏著。我连他藏在哪里都看清楚的。”
珍儿惊喜道:“真的?”
小秦在认真道:“事关重大,我怎麽敢乱说?上回师傅喝醉了就叫念秋,第二天就把荷包当宝贝似的。”
珍儿暗忖这小秦子是个谨慎的,而且秋媚音好像和外面的粉头有些首尾,听说那粉头从了良,他难过也正常。
她露出笑脸,从袖子里拿出一块碎金子悬在小秦子手掌上方,“你替丽嫔娘娘办好事,她不会亏待你。”
小秦子眼瞪得老大,望著金子都要流下口水了。
他想去拿金子,珍儿将金子收回,拖长了声音道:“你要是办砸了,或是走漏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