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疏有个三长两短,她的儿子也就不在了——即使人还在,也会形如槁木,心如死灰。
容疏就是卫宴的命。
容疏觉得很疼很疼,整个人都像要被劈开一样。
在极度的疼痛中,她甚至想,刚才劝茶茶的时候,她太过冷静,所以这会儿啪啪打脸。
疼,真的好疼,她好想撕心裂肺地喊出来。
但是没有,她死死咬住帕子,把所有的疼痛都咽了下去。
因为卫宴不在。
她在心里一直骂卫宴,狗东西,卫狗,等你回来我一定要咬死你!
但是容疏始终很清楚,她不能泄气。
这是她和卫宴的宝贝,即使拼了命,她也要把他们给生出来。
天蒙蒙亮的时候,霞光染红了远山,浓烈而绚烂。
容疏诞下了自己和卫宴的长子卫云彰,长女卫云和。
她撑着最后一口气替两个孩子检查过之后,终于再也没有力气,沉沉地昏睡过去。
卫宴,我做到了,是不是很厉害很厉害?
你心心念念的女儿,你娘想要的孙子,都有了。
月儿仿佛不知疲倦一般,明明熬了一天一夜没睡觉,这会儿却已经看着奶娘给两个孩子哺乳,又看着下人染喜蛋,等天完全亮了之后就去报喜。
最高兴的当属李氏,她走路都不知道先迈哪一只脚才好。
孙子孙女竟然都有了!
卫春之前生了个女儿。
她想对卫东学说,你看你多好的福气,先做了外祖父,又做了祖父。
李氏也不觉得困倦,她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就在旁边房间,守着自己的孙子孙女。
可千万别被人偷走了。
容疏觉得身体放空,什么都没想,只想好好地睡一觉。
然而这个愿望都落空了。
月儿把她喊醒,声音是焦急的,耳畔带着隐隐的颤抖。
“怎么了,月儿?是不是云彰和云和哪里不好?”容疏一下抓住月儿的手。
她还往外看了一眼。
天光,似乎没有完全亮起。
她应该,只睡了一小会儿吧。
“夫人,十皇子来了。”
十皇子?
容疏反应了一下才想起来这是谁。
这是左慈收在膝下养的那个皇子。
“娘娘怎么了?”容疏坐起身来,牵动身下撕裂的伤口疼得她直抽冷气。
“奴婢不知道,人在门口。非要进产房来,说是十万火急的事情……”
话音刚落,少年已经掀开帘子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