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间,乌光一闪,一把漆黑古朴的剑已逼到了季玄咽喉。
“刚才本座就想问了,这寒潭的禁制是谁破的呢?”
季玄眨了眨眼,大概是有点迷茫,然后才后知后觉到自己的性命受到了威胁。
“你想杀我。”铺天盖地的杀气让季玄混沌的脑子稍微清明了一点。
不等霍无厌做出任何回答,季玄以指为剑,一指便抵住了那想要继续往前送的古朴长剑,这一招正是初见霍无厌,对方用以抵抗妖皇雷霆一击时所用的招式,季玄竟是学了个十之八九。
霍无厌眼中闪过一丝惊诧,剑锋一转,弹开季玄抵住长剑的手。
季玄顺势后退了好几步,彼时霍无厌已经破水而出,身上快速披上了一件黑袍,剑往前凌厉一斩,转瞬间,季玄方才所在之地不论是霜花还是岩石都被剑风绞碎,森寒的气劲如同擦着他的脸过去。
“难怪你不主动过来,而是叫我靠近,原来是咒术又发作了。”
季玄说话还算条理清晰,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现在整个脑子都跟卡壳了一样,季玄要是脑子清醒,绝对不会点出霍无厌中了咒术,而是趁他病要他命,借着这个大好时机夺了霍无厌的元神,要身中的是正常剧毒,说不定还能直接来个夺舍。
霍无厌眼光微微一抬,并未说话,长剑快如流星,眨眼间便又抵到了季玄的眼前。
情毒在体内翻滚,季玄本意是不愿使用灵力,让欲望更近一步控制自己的理智,但混沌的脑子跟着本能走,有人威胁到他的性命,那自然是反击呀,可劲的反击。
几次对招,两人竟是谁都没有奈何到谁。
霍无厌剑法的变化实在太奇诡,还不待人看清招式,便毫不留情地直逼面门。
剑气笼罩之下,季玄微微眯起眼眸,结出一面水墙将再一次猛烈袭击过来的剑抵挡在外,季玄下意识想要用神魂抹杀另一个存在,直到自己的神魂与另一个强大的魂体发生微妙撞击,才令季玄想要毁灭的想法消退。
萧瑟的凉意浓浓笼在季玄的周身,季玄的体内却跟火山爆发一样。
“我们这么打是没有意义的。”季玄勉强用还残存着一丝思考能力的脑子做着最后的分析。
霍无厌的目光很冷,很淡,带着说不清的意味。
季玄一时间真分不清霍无厌是什么意思,他的额间沁出大量的细密汗水,从下颌处,一点一点地流下,季玄的理智跟着汗水一起在流失,强行敛神,季玄继续用自己抽疼的脑子勉力思考,“我现在情况不太好,你应该也差不多,不然就不会不使用任何灵力了。”
霍无厌眼眸微眯,透着一层水墙看着其后的少年,“就算本座不使用灵力,杀你,亦是易如反掌。”
“那你是不愿使用灵力呢,还是不能,又或者是不敢。”
面对这样咄咄逼人的话,霍无厌淡淡地看向季玄,目光专注,没有生气,也没有愤怒,而是一种诡异的平静。
“真不知身中夺命银针的你是怎么做到比本座还狂的。”随着话落霍无厌那把古朴长剑竟是越过水墙直愣愣地再一次架在了季玄的脖子上。
好快的速度,好快的剑!
季玄的水墙竟是直接被一把没有注入任何灵力的剑给破了。
长剑直驱,凌冽剑气毫不留情地割破了季玄脆弱的脖颈,鲜红的血液从颈间溢出,随着鲜血一起流出来的还有季玄的眼泪。
季玄眨了眨眼,手指摸向颈间的鲜血,鲜红的血刺红了季玄的眼,那股仿佛将一切都焚尽的炽烫温度越演越烈,本就被烧得跟一团浆糊一样的脑子再也无法承受这种煎熬。
季玄彻底放弃思考,跟随本能动作。
他很热,而面前的人很冰。
他渴望那种冰凉。
季玄不顾长剑威胁缓缓地靠近霍无厌,压抑的汗水滴落,浸湿那鸦羽一般的墨发。
霍无厌皱眉,想要一剑把季玄给斩杀于剑下,可面前的少年实在太符合他的审美,长身玉立,清隽漂亮,冷白如瓷的皮肤在一头漆黑长发的衬托下,性感到令人窒息,更何况对方在哭,晶莹的眼泪顺着线条流畅的脸往下低落,好看极了。
这世界美人何其多,但想要遇见一个完全符合自己审美的人却很难,就是这么一瞬间的恻隐之心,霍无厌错失了除去季玄的最佳机会。
季玄靠近的距离已经能够让霍无厌清晰地听到对方的喘息,粗重炽热的呼吸洒在霍无厌赤裸的肩颈处,带起些许痒意。
没顶般的热浪排山倒海一样席卷而来,季玄叹息一声,脑子昏昏沉沉,再也不能保持住任何理智与冷静。
强大不容拒绝的神念笼罩住霍无厌,季玄把自己昏沉的头靠在霍无厌的颈窝,闻着那股若有似无吸引住自己的味道。
霍无厌明显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压制着自己,而因为咒术霍无厌的状态很不好,有点类似于走火入魔,别说灵力施展不出,就连动都最好不要动。
可霍无厌不仅动了,最后还被人反牵制,何其可笑。
他冷笑一声,千年来第一次想要感叹一声美色误人,“是本座小看你了。”
季玄没有说话,而是将头死死埋在霍无厌的肩窝,他全身上下的每一寸都在叫嚣着渴求,渴求着排解,那股强烈的意愿让他完全忽视了外界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