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下山吃酒去——”
“下山,再要上来岂不是很难走。”
“所以说你笨,我就算不上来了,你看那老头敢多说一个字吗?”
声音渐渐远去,学屋里寂静到针掉下来的声音都能听到,李先生表面上看去似乎是习以为常,仍旧面不改色地讲课,可燕明看到他的手指在微微发抖。
“先生!”云继影高举手臂,“我有一处地方不太懂,还请先生指教。”
老先生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他正色道:“哪一处?”
“这里……”
燕明也恍然:“先生我也有不懂的地方!”
小胖子慢半拍,温温吞吞:“我也……”
傅元晟叹气:“我也……”
谁也不知道,那天德高望重的李老先生缘何教了几个怎么也不开窍的学子,还心情愉悦畅快。
下学钟响三声时,燕明累得趴在了桌上,想起怎么也听不懂的课,想起先生严厉中略带温和的目光,最后想起课上嚣张张狂的几个人,他问傅元晟:“你认识那几人吗?”
傅元晟摇摇头,这些人不是京中的,他一个也不认得。
“我知道啊。”
云继影凑过来,很自来熟地挤进了几人的小圈子,“那个先前出去的,叫王少恩,渠阳人,后头几个就不清楚了。”
听到渠阳,燕明依稀记得好像叶牵雨就是渠阳人,他便问道:“他是你们那的人,你听说过他吗?”
小胖子捏着从膳房顺来的云片糕慢吞吞吃,闻声答道:“我们家很早就举家搬离了渠阳,后来姑姑在圣上面前得到几分恩宠,父亲也连带着在京中有了姓名后,我们便在京中定居了,再没回过渠阳。”
对叶牵雨来说,渠阳是他已经远去的灰色的记忆,他皱着包子脸苦苦回忆一番,只记起来家中几口人挤在一个小院子里,每日为生计发愁,是父亲的唉声叹气母亲的垂泪不语,在记忆里都透露出一股灰扑扑的苦涩味道。
他摇摇头。
燕明也没勉强他,他就是听到熟悉的地方顺口一问。
云继影继续说道:“神秘的启贤书院院长乃是皇室中人,京中子弟无不对其敬畏三分,敢在学院里面如此撒野的,至少绝对不是京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