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顺想起公子退回去的糕点,生怕这蜡烛也不能留下,推门进屋后仅是小声喊了句公子,轻轻地将带回的物件放在角落,就转身去做事了。
今夜月色如洗,清辉万丈。
裴见瑾坐在对面,垂眸看去,也大致能辨清桌上物什的模样。
是一个扁长的木匣。
裴见瑾摸索着打开,借着月光看清了匣中之物。
匣子木质粗糙,却很干净,里头放的蜡烛光洁如玉,一丝划痕也没有。和林娘子先前拨给他的相比,不啻云泥之别。
裴见瑾静静地看了好一会儿,长指动了动,取出一支点燃。
微小的烛焰左右摇晃两下,越来越亮。
隔壁的福顺从缝隙中瞥见光亮,悄悄地掀开半角布帘望了望。福顺勉强压住嘴角的弧度,轻声告退。
屋中又只剩他一人。
烛油如脂,流淌而下。墙上清瘦孤徇的身影轻晃。
滴落掌心的烛油尤带着灼热,亦有恬静的芬芳。
裴见瑾的手太冷,只觉得温暖,并不像预料中那般留下痛楚。
裴见瑾眉心微皱。
少顷,烛泪余温散尽,他蜷了蜷指骨,此时才后知后觉地觉出一点疼。他眸色微黯,拿出帕子覆上掌心,用力擦去。
几重院墙后,舒沅也在盯着烛光出神。
她命人走小门过去,直接拿给福顺。也不知裴见瑾有没有用上。几支蜡烛点起来,又不会亮到隔着老远就能瞧见。
她到什么时候才能光明正大地待他好呢。舒沅怅然一叹。
这两日除了往裴见瑾那儿跑,舒沅白日里就翻翻书。
入夜后周遭安静下来,想起她逗留在此的缘由,便唤来春桃问话。
沈彻和人打了赌,按理说只要没人去将他绑回来,就没有善罢甘休的可能。快两天过去,别说人影了,连个鹿腿都还没见到。
春桃白日里收了几罐桂花,正迎着灯细细筛选,这会儿站到跟前来,也有一股甜香。
春桃时时留意着门上的消息,一壁擦手,一壁说道:“有拉货的商贩从那条道过来,说是下了雨。树林子里怕是不好走,沈小公子约莫是被雨拦住了。”
别庄这方风和日丽。听春桃说起几十里外的风雨,舒沅怔了怔,轻声叹道:“也不知爹娘那边如何了。”语气怅惘。
春桃看着姑娘想念双亲,一时无言。
自两年前西疆爆发动乱,定远侯在外领兵,忙于军务,只回过一次。平素军务繁忙,甚少寄书信回家。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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