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白苹也不动声色站在旁侧,贾岛视线往下,车水马龙,银花闪闪。
“不如我们下去瞧瞧,看得仔细些。”贾岛提议道,眼睛却看向涂白苹,透露出一种挑衅和试探对方的动机。
涂白苹闻言,嘴角浮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冷笑。
“可以,远观不如细赏。”季幸道。
“听说罗甸街有热闹的灯会,今年还请了特别多的民间能手制灯,一丈高的兔儿仙,牛马大的金鲤鱼,还有牛郎织女太白金星玉皇大帝的星灯,不如一道去看看。”贾岛又提议道。
“月色灯山满帝都,值得一看。”季幸道。
“好呀,我也想看看一丈高的兔儿仙”,季幼安附和道,然后看向涂白苹,“白苹,也一起去瞧瞧吧。”
“罗甸街,是要去看看。”涂白苹越发好奇起来,贾岛到底想让自己看什么。
罗甸街,香烟缭绕,花彩缤纷,灯色烂灼,皆系纱绫扎成,精致非常,又有细乐声喧,真是极致的闹腾。
涂白苹走马观花地看着,若有人仔细打量涂白苹,便知其眼神在彩灯等停留的时间不长,更多的在看人。
这时,人群中传来阵阵叫好声,不知打哪来的一说书人在马路边支了个台招揽顾客,季氏兄妹、涂白苹和贾岛都被吸引住了,只因那说书人说的是某朝某代的宫闱秘事,听着却有深意。
“那乌鸡国的皇后与国王是少年夫妻,正如这牛郎织女般恩爱,两人历经种种仍矢志不渝,然,始终有一件憾事,先皇后迟迟未孕。
乌鸡国国王并不介怀此事,哪怕宫中妃嫔诞下子嗣也未给皇后施压过,甚至早早许下皇后若有所出,不论男女,通通为帝。”
说到这,说书人停住,端起手中的茶杯,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阵议论,
“不论男女,通通为帝,真是亘古未闻啊!”
“是啊!这乌鸡国国王真是情根深种啊!”
季幼安听了也觉得破天荒,忍不住道:“女子当政,千古未有,这乌鸡国国王与皇后感情也太好了。”
说书声继续响起,
“想必诸位看官都同小老儿想得一样,不得不感叹乌鸡国国王和皇后的伉俪情深。天遂人愿,乌鸡国皇后自大荒山祈福后查有身孕,国王大乐,举国欢庆。
流言也随之而来,都说皇后肚中非国王血肉,朝中大臣对此事也是议论纷纷,国王力排众议下令若是再敢议论诛九族,乌鸡国皇后十月怀胎,最后竟于分娩当日难产而死,撒手人寰,终是红颜薄命啊。”
说书人叹了又叹,大家的情绪也跟着失落,只听说书人又道:
“然,就在今年三月,乌鸡国国王寻得一女子,与先皇后竟是一模一样的长相,甚至喜好皆是一样,这可能就是上天垂怜,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一声声叫好声响起,所有人对这个结局都很满意。涂白苹和贾岛两个人却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
“哥哥,大团圆结局,你怎么还皱眉?”季幼安不解道。
涂白苹这时才发现,季幸神情也有些不对。
“你们不觉得这说书人说的桥段有些熟悉吗?”季幸反问道。
“乌鸡国,大荒山,荒诞无稽之谈罢了。”贾岛道。
“涂二小姐你怎么看?”季幸又看向涂白苹。
“说书人的故事都是东抄抄,西挪挪,拼凑而成,季公子不必当真,若要是含沙射影说些什么也是无心之举,为的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嘛。”涂白苹说了今晚最长的一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