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既然这样啊……那等你什么时候能告诉我再来告诉我,再来跟我道歉吧。”孟湘将被风吹到唇上的发丝撩到耳后,笑道:“说不定那个时候我便会原谅你了。”
&esp;&esp;他深深看了她一眼,便直接转身离开了,没有留下一个字。
&esp;&esp;孟湘在门外站了一会儿,直至他在拐角处回了一下头,她还朝他挥了挥手,等她再进门,就见孟扶苏正站在院子当中气鼓鼓地盯着她。
&esp;&esp;“这是生气啦?”
&esp;&esp;孟扶苏瞪她。
&esp;&esp;孟湘无奈叹息,“你还是太嫩了,你难道没有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吗?”
&esp;&esp;孟扶苏垂下眼睛,似在思索,却还是恼火地说了一句,“反正他们文家没个好东西。”
&esp;&esp;“不是哟,扶苏你千万不要以貌取人。”孟湘拣了块石头在他身边坐下,双手捧着脸颊,笑眯眯地看着他道:“文抱璧这人就像张白纸一样。”
&esp;&esp;孟扶苏“哈”了一声,分明不信。
&esp;&esp;“也许语言会说谎,神情会说谎,有些人的眼睛也会说谎,但是身体是永远不会说谎的。”孟湘耐着性子教导他,“身体的记忆要比头脑的记忆更深,你有什么心思你的动作就会下意识表现出来,并成为习惯。所以,我识别一个人不是通过语言和外貌,而是通过身体的语言。”
&esp;&esp;孟扶苏似懂非懂,眼神迷蒙似乎在思量着什么。
&esp;&esp;“有些人道貌岸然,披着温文尔雅的皮却有一颗豺狼虎豹的心;有些人外表凶恶,却有一颗柔软的总是被伤害的心,扶苏,你要知道这世上多得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可千万别被骗了,勿信了恶人,却伤害了真正的好人。”她娓娓诉说,温柔的目光如月光如清泉,安静地缠绕在他的身上。
&esp;&esp;“那……娘是通过跳舞才知道身体的语言?”
&esp;&esp;孟湘露出一个明朗的笑容,“是呀。”
&esp;&esp;孟扶苏半跪在她身边,最后一抹天光映在他的脸上,他扬起头,那双黑沉的眼眸此时却柔软的像乌金化成的水,他软软地哀求着:“那娘也教教我好不好?”
&esp;&esp;“咦?”孟湘露出吃惊的神色,故意误解他的意思,“你是要跟我学跳舞?”
&esp;&esp;“不要。”他立刻飞快地拒绝,“我要跟娘学的是识人的本事。”
&esp;&esp;孟湘浅浅一笑,轻声应了一声,“好啊。”
&esp;&esp;最后一缕天光也消失在山墙下,夜幕渐渐拉开,今夜月黑风高,就好像要发生些什么似的。
&esp;&esp;做完晚课的孟湘拍了拍枕头,正准备躺下好好睡上一觉,最近她一直在不停地锻炼自己,拓展自己的柔软性,因为处在与这具身体的磨合期,便常常因为做的动作超过限度而搞得腰酸背痛,孟湘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便倒在了炕上,可这脑袋刚刚沾上枕头,却听门外“咚”的一声,她立刻警觉地坐了起来,将耳朵贴近窗户。
&esp;&esp;窗外传来“呜——呜——”风声,还伴随着什么东西拖在地上“沙沙”的声响。
&esp;&esp;总觉得有些不安啊。
&esp;&esp;真假
&esp;&esp;嬴景发现了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esp;&esp;他没有再理会孟湘,转身便走,颇有一种落荒而逃的架势,就在门口的时候他们二人却被秦藻喊住了。
&esp;&esp;等回头一看,却发现不止秦藻一人,他身边还站着一位白净书生模样的雪青绸衣男子,孟湘激怒
&esp;&esp;“哦。”孟湘重新挺直腰板,意味深长地笑道:“那就是要不怎么准的。”
&esp;&esp;“哈哈……九娘这般神通广大怕是简单的测算也能算得出啊。”
&esp;&esp;孟湘视线往旁边一偏,正好看见文寡妇反应了过来,露出一个明显嫌弃的神色,不出声地嘀咕了一句。
&esp;&esp;“好。”孟湘点点头,“可这点也是不够的,最起码也要六六三十六个铜板,如此才能祭告天地,通四方神明。”
&esp;&esp;“啊!这么多……”那婆子刚刚惊呼一声便立刻掩了口,眼神瞥向身边的文寡妇。
&esp;&esp;“给神明的,毕竟不能太过小气。”文寡妇捅捅她,蹙眉道。
&esp;&esp;那婆子眉头皱的都能夹死苍蝇了,反复思量了一番,最终拉下脸,将那几枚铜板塞进了怀里,忙不迭地往外走,“算了算了,反正桃姐儿就在这县城里,说不上那天就撞见了……”她就好像怕孟湘会上来抢她钱似的,捂着那几枚铜板就走,将这样的人带来,文寡妇面上也不免有些尴尬。
&esp;&esp;孟湘却突然开口,“你可不要后悔。”这话轻飘飘的,可落在那婆子的心上却似有千金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