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可以肯定的是,昨晚赵李一直就没回到她身边,甚至不曾返船。
她已经失去这个男人。
她的魁力与风华,消除不了双方仇敌的意识。
这种小船的蓬舱,只有前后舱口,阳光从舱口透入,把她从梦中惊醒。
舱内空无长物,昨晚的食篮有食物的香味溢出,表示里面的食物已经更换新鲜的,仿佛可以感觉出热气。
匆匆钻出舱口,凉风一吹,她才发觉凉意,原来衫开裙乱,身躯仍是半裸的。
她并不急于掩住大半裸露的羊脂白玉似的酥胸,抬头上望。
赵辛站在系舟的大柳树下,挟着用布卷住的短枪,衣着整齐,百宝襄鼓鼓地盛满了日常用品,浑身洋溢着剽悍浪汉气息。
在她眼中,简直就像一个高大的狞猛巨人,一头强悍的猛兽,一个女色诱惑不了的铁汉。
“已经日上三竿,我该走了。”赵辛洪亮的语声,虽缺乏温柔,也不含敌意:“船送给你,你必须赶快去会合你的人|Qī|shū|ωǎng|。舱板下有一把一斤二两的剑,你或许用得着,再碰上那些人,你不会再走运了。”
“你不带我走?”她有意无意地、悄巧地整理衣襟,掩住裸露的酥胸:“我哪能控制这艘船?”
“呵呵!我知道你能,沿岸用篙撑,向下游走,下游是活路。”
“活路?”她直觉地扭头向下游眺望。
“下游没有牛鬼蛇神。灵姑,你最好直放瓜洲,就此一走了之,远离是非。”
“哦!你这是什么意思呀?我能就此一走了之?”
“我在指点你一条明路,让你活过三十岁。再见,你是否有机会庆贺自己三十岁的生日,看你自己的了。灵姑,给你自己一次活的机会,好吗?”
“赵雄……”
赵辛已经一跃三丈,三两起落便形影俱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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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差府的走狗,昨晚便撤回府城了,面对愈来愈多的强悍江湖龙蛇,走狗们必须严防意外再次发生,他们站在明处。处境相当不利。
人多,龙蛇们一哄而散;人少,禁不起龙蛇们猝然一击。
而且,他们不可能聚集大批人手,在四郊奔东逐北,他们岂能长期丢下征税的工作,冒牲牺的风险你追我赶。
追回皇贡,不是他们的事,犯不着冒死伤惨重的风险,吃力不讨好做份外的事。
要不是绝剑做得太绝,他们才不会大举出动扫荡呢!
大举扫荡毫无成效,连吓唬的作用也收不到。
四处钦差府的走狗,皆留有一些眼线,分布在城郊的乡镇任眼线,缺乏打击的实力,只能留意调查有关贡船的消息,消息却日渐减少,一些风闻与谣言,他们不再费心捕风捉影去追来追去了。
三叉河镇受到各方人士重视的原因,在于这里是贡船被之前,最后一处停泊的地方,劫匪在这里必定留下一些跟踪的线索。
再就是河豚冯一些龙蛇被杀,敏感的人第一个念头,就猜想与皇贡被劫有关,所以希望能查出他的有关线索。
江湖朋友有一套游戏规则,通常极力避免在大庭广众间,拔刀剑相向流血五步,落了案对谁也没有好处。
目下的情势,有如官兵抓强盗。
钦差府的走狗,就代表官兵;虽然他们并非真的官兵,却有官兵的权威。
官兵一来就走避,官兵走了就卷土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