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分特别,我与秦横波都曾对北地动过念头。
——若是我天意楼能将北地握在手中,那无需等甚么武林盟会,天下人自会默认天意楼凌驾于四大盟的地位。
可惜这只是一种“可能”。
且我与秦横波当初权衡再三,终究放弃了北地。
这里实在不够热闹。
常年风雪交加,吹得哪处都冰冰冷冷,不见半分暖意。
我问关容翎喜不喜欢这里。
他答我:“尚可。”
我偏首看他,慢条斯理道:“喜欢亦或不喜欢,只有这两个答案。”
关容翎便答:“我不喜欢这里。”
“为何不喜欢?”我又追问。
仿佛我散功之后就如此清闲,除却对他的喜好刨根问底,别无意趣。
关容翎拭去剑上一层薄雪。
他淡淡答我:“因为这里很冷。”
我道:“你怕冷?”
关容翎道:“我不惧冷,我只是不喜欢冷。”
我笑了笑,从他手中接过那把长剑,屈指弹了两下剑身。
“可你的剑也很冷。”
我说,“它出鞘时的剑光很冷。”
贰、
张奕气怒交加。
任他如何做想,也想不到张潇的伤是何人所为。
堂堂一派掌门,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剜去双眼,更不知谁是凶手,怎能不让人又惊又怒。
他迟迟未能想出是何人所为。
如此看来,张潇与炼骨宗之间的关系,亦是个连张奕也不曾得知的秘密。
我一时有些失笑。
关容翎从廊下拾阶而上:“你笑什么?”他站在我身侧。
我笑道:“我笑两位张掌门分明是亲兄弟,却还是有不为人知的隐秘。”
廊外清光朗朗,一线金影落在关容翎眉间。
他道:“你在幸灾乐祸?”
我道:“如果我说是呢?”
“那又如何。”关容翎袖摆微动,从腰间取出一把木剑,递到我身前。
“什么?”我明知故问。
他看我片晌,淡淡道:“送你的。”
我叹惋:“我如今功力尽失,你纵然赠剑于我,我也无法用它防身。”
关容翎道:“你不需要用它防身。”
“哦?此话何解?”我追问。
关容翎眉间金影若隐若现,他偏过头去,摩挲了片刻剑鞘:“因为有我在。”
他未免将话说得太好听了些。
好听得都快不像是关容翎能说出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