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恒想起宋师竹刚才的眼神,还是想笑。考完试心情好,看见妻子这般紧张他,他心情就更好了。
后头两日,封恒、宋二郎和李玉隐三人陆续把考题和答案都默了出来,诗赋经义策论那些宋师竹看不懂,她就只看那些算学题。
看完之后,她对这三人的成绩心里便有些数了。
古今中外,数学果然是永远拉分的项目。宋师竹看着纸上密密麻麻的墨迹心里感叹了一下。
而宋文朔和李先生看完之后,给出的排名也跟宋师竹差不多。这时,宋二郎和李玉隐也病愈了。
宋二郎摇头道:“第二场考完出来,我就知道我错了两道题。”
李玉隐顿了一下,也道:“我有三道不会写。”他的成绩他心里有数,先头能够中举,都是因着封恒跟他分享许多资料的缘故。这回会试考题难度加大,他的短处便显出来了。
宋师竹在旁边听着,也是可惜,李玉隐这一回不会做的都是大题,他写在上头的步骤跟正确答案南辕北辙,宋师竹都不知道他怎么想到那个方向去的。
都是难兄难弟,宋二郎安慰地拍了拍李玉隐的肩膀,之后才看向封恒,语气确定道:“你应该是全都做对了吧?”
封恒倒也没有得意,他道:“考题除了算题,还有诗赋和策论,就算算题全对了,后面两项也要看考官的意思。”
宋二郎摇了摇羽扇,没有出声。封恒的策论他也看过,文采斐然,观点明确,这一回也没有故意剑走偏锋,要是还会恶了主考官,那主考肯定跟他有仇。
其实总体而言,他们三人都考得不错。比起宋二郎打听出来的其他学子的情况都还要更好一些。
虽然一直闭门学习,宋二郎其实也一直关心其他竞争对手的情况。
这一届会试,京里来了不少出类拔萃的学子。有一个已是四元在身,听说考前就放下话说要凑一个六元及第;另有好些也是各省出名的才子。
他叹了一下,这段日子家里其实接了不少文会邀请,可惜封恒太把持得住,连带着他和李玉隐也不好随便出门。
因着会试放榜的时间还有好几日,家里几人又都考得不错,宋师竹便提议办个烧烤小宴。对此众人都没有意见。
秋日瓜果甚丰,宋师竹让下人采买了不少羊肉、五花肉、鸡肉、兔肉,全都用酱腌制过后串在木签上,还有诸多藕片、韭菜、豆腐、芋头,也都是切开串好。
空气中散发着喷香的味道,宋三郎突然好奇地问宋师竹:“竹姐姐,前些日子我瞧着林夫人到你们家去了好几回,怎么回事啊?”
宋师竹正在烤鸡翅,这是要送到正院给冯氏和宋文朔的,宋文朔和冯氏虽然没有加入,但也不能把他们漏过去了。此时见封恒把眼睛也看了过来,她想了想就把事情说了。
林夫人许是觉得她在摆架子,又亲自过来了两回,宋师竹态度前后一致,把林夫人气了个倒卯。
听宋师竹说完后,宋三郎立刻就道:“竹姐姐做得对!”
宋三郎明年才十五岁,头上如今还扎着俩个包包头,看起来十分可爱,她逗他道:“林家惹着你了?”
宋三郎轻哼:“我就是看不惯林夫人对林姑娘的态度。”
见堂姐好奇,宋三郎就把林家的事情当八卦说了。
林学士是个老学究,只关心儿子,对林夫人把娘家两个外甥女当成宝养在家里、把亲生闺女扔到一边的事半点都不在乎。前两日林姑娘在外头哭诉,说是林夫人肆意花用先林老夫人留给孙女的嫁妆,外头一下子就议论起来了。
宋三郎道:“你们不知道,林夫人和威远伯府居然还有关系,林姑娘说了,她的嫁妆大半被她娘送给邻居和宁家,好些人都在说林夫人是不是傻了。”
要不是林姑娘在外头说,宋三郎还不知道邻居家居然和宁家交好,由此他更是讨厌林夫人了。
封家下人少,没有闲人有空去打听这些八卦,宋师竹还是第一回知道这件事。她心道,难怪林夫人先前教训冯氏要为娘家兄弟着想,原来她自己便是这么干的。
封恒把手上给宋师竹烤的豆腐放下,道:“林学士应是没事的。”
这件事前两日到李家时,李先生便跟他略说过几句,这一回被带走的臣子大多都是一些理念守旧的老臣。皇上只是趁机想给这些人一个教训。
宋二郎素来知道封恒能从李家知道不少消息,便也过来问了几句。
宋师竹见众人聊了起来,便把烤得金黄的鸡翅装盘,让下人送到正院。
其实她对皇帝观感不差,李家是坚定的保皇派,宋师竹对李先生和李老太太都极有好感,她也愿意相信他们拥戴的是个有分寸的皇帝。
高玉珩通常情况下确实极有分寸,但偶尔也想要照顾一下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