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差见他不信,恨不得指天发誓,“朱大少爷,我骗谁也不能骗你,我们县令大人是真的病了,之前也不知道谁在背后挑唆那些地痞流氓闹事,把我们大人给打了,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大人到现在还走不了路呢!”
朱一暄又是一愣,这么重要的消息他爹竟然没说,很有可能陆通被打的事有他爹的手笔。
这么一想,朱一暄脸色又黑了不少,当下他又给了衙差一两银子,好声好气道:“差爷,我敢回来,也不知道城里现在是什么情况,能否仔细跟我说说。”
“没问题!”衙差把自己坐的位置让出来给朱一暄,自个儿挪到另一边,“要说这几年钊化县变化是真的大,朱大少爷不明白也是情有可原,旁的不说,就说这个挖矿,那是皇上下旨,钦差督查,咱这片城区早就不归我们县令大人管了。
您说那些人闹闹闹,能有什么用!我们大人又不是一手遮天,如今他也就只能管管百姓,涉及到矿的事,插不上手,完全插不上手。”
衙差一个劲儿地摆手。
朱一暄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继续追问,“你是说那些驻兵是钦差管的?钦差又是什么人?”
衙差摇摇头,“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估计连我们大人都不知道,一开始驻兵是知府大人带过来的,知府大人一来就跟我们县令大人说了,挖矿的事情全权交给驻兵,以后我们大人只需要配合驻兵,其他事情不能插手。
那驻兵头领一看就很有来头,连知府大人对他都客客气气了,我也只是远远瞧了一眼,看得不真切。”
衙差越说朱一暄的心越沉,开始后悔把岑明珠带回来。
就在朱一暄愣神的功夫,沈逸过来了。
衙差赶忙起身行礼,“县丞大人,您没事了?”
沈逸温和地摆摆手,笑了笑,“已经好多了,今日过来县衙处理这段时间积攒下来的公务。”
朱一暄听到“县丞大人”这几个字,心下滋味复杂,曾几何时沈逸在军营还是被他压了一寸的小都统,现在对方成了正儿八经官身,他在他面前反倒是低人一等了。
“沈兄!”朱一暄收起那些复杂的情绪,抱拳作揖问候。
沈逸好似没发现他脸上复杂的神色,只客气疏离地点点头,“朱大少爷回来了,算算时间,三年守孝也到了,为何不在边关建功立业,反倒是不远万里回来了?”
朱一暄刚进入老城区就发现这里早已变得面目全非,昔日他熟悉的景象全都没了,只剩下满目疮痍,街上还有一些游荡的地痞,目光闪烁,眼神游移,好似在打量着下一个目标。
对上朱一暄那双肃杀的眼眸,地痞吓得一哄而散。
朱一暄放慢速度等到了朱府。
管家看见他好似松了一口大气一般。
不等管家开口,朱一暄先吩咐道:“先安顿好大少夫人。”
管家面色刷的一下白了,“大大大大少爷,大少夫人不是”
朱一暄冷冷瞥了他一眼,“让你去就去,问那么多做什么?”
管家不敢多嘴,赶紧去办。
朱一暄去了朱老爷的院子,一进门就看见腿上缠着绷带,形容憔悴的父亲,心酸又愤怒,“爹,你怎么样了?”
朱老爷看见器宇轩昂的儿子,这段时间积攒的委屈不甘全都化为泪水,“一暄,你可算是回来了!爹被欺负得好惨啊!呜呜呜”
“爹,你先别哭,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朱一暄眉头紧皱,进城的时候他们被驻兵拦下,他一下子就意识到这些驻兵跟边塞不一样,想要打探对方的底细,结果人家态度恶劣,根本不搭理他。
再加上他还带着一个不能见光的岑明珠,只能咬牙忍着。
朱老爷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诉,说到激动的时候还连连拍桌,“都是陆通和沈逸那两个混账东西,一个连钊化县都没走出去的乡巴佬,一个泥腿子得势就猖狂。竟然敢如此羞辱算计我们,实在可恨!”
朱一暄眉头紧皱,“爹,那些驻兵是怎么回事?陆通和沈逸不像是能调遣那些驻兵的人。”
朱老爷给他地信里只说了陆通和沈逸为非作歹无法无天,对朱家下手,还说自己快撑不住了,朱一暄这才急急忙忙赶回来。
路上他都想好了怎么跟陆通沈逸周旋,结果一进城就给了他这么大一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