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时间已近凌晨一点,丁琎拿光照着那张炕,然后看向还站在门口的周轶:“你休息下。”
一张炕,两个人,一男一女。
气氛倒不暧昧,但有些微妙。
周轶瘸着脚一轻一重地走到炕头上,她伸手摸了摸铺在上面的麦草,指尖是干燥的。
丁琎以为她在嫌弃,毕竟她一个女人不能和军队里的糙老爷们相比。
“将就下。”他说。
周轶瞥他一眼,兀自坐上了炕,她往里挪了挪,背靠着墙。
丁琎把手电筒关了,地窝子里一下子涌进了黑暗。
周轶听到他往外走的脚步声:“你去哪儿?”
丁琎停下:“去外面看看。”
“他们应该想不到我们会躲在这种地方吧?”
丁琎未言。
周轶的脑袋挨着墙,闭上眼睛:“你也休息吧,我没那么保守,你也不用刻意避讳。”
等了半天没动静,她睁眼:“你不会真想对我做什么吧?”
“……”
丁琎动了身子,把地窝子的门关上,屋内没一会儿就暖和了。-
周轶听到炕的那头窸窣一阵,紧接着就安静了。
丁琎坐在了另一边,两人一头一尾,井水不犯河水。
夜凉如水,戈壁上的风就在头顶上呼呼地吹着。
丁琎坐在炕上,靠着墙睁着眼在想事。
那头周轶突然开口问:“那些人一直追着我,你是不是怀疑我跟他们有关系?”
她偏过头望着黑暗:“我知道你肯定有很多问题想问我,问吧。”
丁琎屈起一只腿,一只手搭在膝盖上,默了半刻后问:“你得罪过什么人吗?”
“很多。”
“……”
“那些人有枪……”周轶说,“我应该还没那么大能耐。”
一开始到现在,她似乎从没猜出那些绑匪的身份,也不知道她是装傻还是真不知道,如果她和vir真的一点瓜葛都没有,那他们到底是为什么要对她紧追不舍?
“第一次来疆?”
周轶“嗯”了一声:“散心。”
“为什么选域城?”
周轶想到了那幅地图,她别过头,稀松平常地说:“够远。”
丁琎皱眉。
“不行吗?”
这种问题无从考证,在没查明她身份前,她的每一句话都有待商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