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天边朝阳初升预示着新一天的开始。
凤阳城前,张献忠所部寇军集结侍立,不得不说张献忠对于提升士气很有一套,刚刚经历大败,还在粮草物资极度匮乏的情况下,大军依然能够成功集结,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果然能在历史留名的人物都绝非浪得虚名。
就在寇军集结待命之时,十多个赤着上身,被绑在木车上,受尽折磨的明军被推了出来。
其中为的,正是带兵追击寇军的千总甄兴,其他人也是营兵军官,站在城头之上的韩羽眉头微皱,最不想看到的情况还是生了,除了两百返回运送战利品的两百营兵外,甄兴帐下八百营兵精锐恐怕已经全军覆没,甄兴的贪功冒进,再次改变胜利天平的比重,甄兴死不足惜,倒是可惜可那八百精锐营兵。
“张千总救我!”甄兴虽然知道这样很屈辱,但他不想死,只能按照张献忠交代的话,冲着城头大神嚷道。
周边几个绑在木车上的营兵军官有样学样,冲着城头大声叫嚷。
这时候也顾不得面子,先前几个死硬的明军军官,被张献忠下令掏心挖肺,直接扯出肠子活活勒死,而这些军官就跪在一边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早已吓破了胆,他们很怕死,只要能保住性命,就算让寇军攻入凤阳城也无妨。
一脸怒容的张汤怀手掌紧握墙壁,一时怒而转身,从身边亲兵那里拿过长弓,拉弓射箭射向远处的甄兴。
张汤怀很清楚,他办法去救人,无论是让千总甄兴这样喊下去,还是寇军对这些明军军官的折磨屠杀,对于守城官兵的士气会有极大的打击,虽然于心不忍,但他没有选择,箭矢呼啸而出,瞬间贯穿甄兴胸口,一时鲜血四溢。
被箭矢射入胸口的甄兴先是一阵愕然,紧接着眼底闪过一丝解脱的眼神,随着八百兵士全军覆没,甄兴内心充满了自责,现在被杀也算是战死沙场,倒也算死得其所。
甄兴被射杀,吓得两边几个寇军跌下木车,慌慌张张的朝着两边落荒而逃。
他们根本没想到身在城头的张汤怀,居然有这般惊人的臂力,居然可以射这么远,寇军顿时失去了最大的依仗。
眼看甄兴被射杀,满是后悔张献忠立刻下令将木车向后转移,免得再被张汤怀射杀明军军官,不过张汤怀并未放弃,而是朝身边将校示意,很快一众寇军压着数十个满身伤痕的明军来到阵前,在数百名寇军的押送下,朝着城头这边走来。
站在城头的韩羽暗呼不妙,要是放这些明军靠近,寇军会立刻动进攻,根本没有救援的机会,但若是见死不救,对于守城明军士气的打击无疑是巨大的,这种招数关外满夷最长使用,经常驱赶抓来的大量明朝百姓冲在前面,去他们的尸体去填堵填护城和陷阱,迫使守城明军不敢使用火炮,多次攻克明军城池。
而现如今张献忠用明军伤兵作为先锋,无论张汤怀怎么做,都会有巨大的隐患。
下定决心的韩羽忽然冲到不远处的明军炮兵身边,满是急切的向一个留着络腮胡的魁梧什长问道:“不知还有多少炮弹?”
“禀韩公子,没有了,都打光了!”那什长迟疑了一下,不过还是立刻向韩羽禀告。
“还有一颗,韩公子,不过先前被血水浸透,不知道是否能用?”一看起来和韩羽年纪相仿的年轻兵士,伸手指着不远处,一颗放在墙边沾满血迹的黑色弹丸,接着犹豫了稍许提醒道,“若是贸然填充,有可能会炸膛!”
韩羽看了看越来越近,已经进入火炮射程的明军伤兵和寇军,冲那什长言道:“无妨,我来点火,你等立刻校准方位!”
“打哪?韩公子!?”那什长虽然基本猜到韩羽的目的,但还是有此一问。
“给我瞄准那些寇军!”时间紧迫,韩羽毫不迟疑的言道。
“韩公子不可,他们可都是我们的兄弟啊!”十多个站在一边手持兵刃的明军,立刻冲上来跪地求情,这些人都是甄兴帐下营兵,是先前押送战利品来到城内,被张献忠强行留下的营兵,那些伤兵多是多年肝胆相照的弟兄,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被自家的火炮轰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