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自然是真的,毕竟我只是一名俘虏,有些东西不是想有就能有的,所以只能就地取材,一句话,人都是逼出来的。”朱祁镇咬了口肉串,细细地咀嚼着解释道。
与其说是逼,倒不如说是朱祁镇更喜欢用雁羽笔,毕竟朱祁镇虽然也会书法,但是手脚实在是太慢,对于抄录笔记这一类需要长时间地抄录的举动而方,怕是写上一天一夜,也赶不上玩一个小时的雁羽笔。
眼前的伯颜贴木儿已然趴在了那案几上,看样子,这酒的度数还真不低。醉了也好,省得你个大男人在跟前,哥还真有点不好意思当着你的面泡妹子。朱祁镇看了眼自己跟前那盏晃荡着水波的烈酒,心里边不由得泛起了一丝恶作剧成功般的得意。
“你可真够可怜的。”娜仁没来由地从心底升起了一丝怜悯,很是同情地打量眼前这位又帅又高的汉人皇帝,很难想象得到,一位高高在上,有着无上权威的帝王,不仅仅失去了所有的军队,还成为了个倒霉的俘虏,过上这种颠沛流离的生活,甚至还被自己的臣民拒之于门外。
听到了这话,看着这位美丽的郡主那双透着怜悯的碧眸,朱祁镇不由得心头一暖,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其实,经历了这样一场失败,未尝不是好事,正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娜仁有些结巴地重复着这句脍炙人口的经典名言。“我怎么听不明白?”
朱祁镇耐心地给娜仁解释起了这个经典的古代故事,凭着他那张如簧的巧舌,倒是把这个故事说得活灵活现地,听得娜仁频频点头不已:“的确有些道理,可是我怎么不觉得这事跟陛下您有太大的关系,毕竟您丢的可是二十万大军还有皇位,莫非这也是好事?”
朱祁镇被娜仁的问题给哽的白眼乱翻,差点就心肌梗塞,这软妹子怎么老是这么尖锐。就算是你可怜我也用不着这么刺激人吧?
第五十二章 草原俗,案前灯
“我说错了吗?陛下。”长得性感火辣,偏生又一副清纯无知表情的娜仁无辜到极点的眼神顿时让朱祁镇有种崩溃的冲动。
“你也没说错,不过,有些事情总是要经历过,人才会变得成熟起来。”朱祁镇恶狠狠地又在娜仁那火辣的身材还有那湿润丰满的红唇上盯了几眼以示报复,这才继续装扮出一副哲人的模样感慨道。
“陛下这话好深奥。”娜仁歪着脑袋想了想才点头一脸崇敬地道:“不过听起来似乎又觉得很有道理。”
“还是不要叫我陛下了,若是郡主不嫌弃的话,唤我一声朱大哥吧。”朱祁镇摸了摸鼻子干笑道。
“真的?”娜仁那双水灵灵的碧眸微微地弯了起来,娇艳得像那格桑花般的笑容让朱祁镇觉得醉人之极。“当然是真的。”
“那以后我就叫你朱大哥了,朱大哥。”娜仁的嘴唇很丰满,而且上唇微微上翘,露出了一点点白莹莹的贝齿,看起来特性感,让人总有种想要咬上一口的冲动。虽然她的声调有些古怪,但是嗓音却优美得就像是那新蒸出来的桂花糕似的,又甜又糯。
“嗯,郡主。”朱祁镇笑着点了点头。
“那你也不许叫我郡主了,就叫我娜仁吧,我的哥哥们都这么叫我的。”娜仁嗔怪地瞪了朱祁镇一眼,不经意间的,一大捆异国的秋天菠菜就把朱祁镇给砸得有些眼晕。
“好吧,娜仁。”
“嗯,朱大哥。”红润润的朱唇开合,长长的睫毛如雨帘般撩起,撩得朱祁镇小心肝痒酥酥的。忍不住心里一阵骚动,你妹的,还真是个勾死人的妖精,班花、校花啊神马的跟这妞比起来,别说是浮云了,怕是浮尘才恰当。
朱祁镇嘴皮子很是能说会道,不大会的功夫,便把那娜仁逗得笑地花枝招展,而因为高兴过头结果喝多的伯颜贴木儿用他的呼噜声来表达不满时,娜仁这才惊觉已然在这里呆了不少的时候。“哎呀,我都跟娘说好了要回去了。二哥,二哥你快起来。真是的,居然又喝醉了。”
“既然如此,我们也该回去了。希望下次有机会再跟郡主相见。”朱祁镇意犹未尽地长身而起,任由着伯颜贴木儿的侍卫们将这位抬上了马背,很有风度地向娜仁道别。
“嗯,一定的,若是我娘和我大哥喜欢,到时候,我还会来向陛下讨要。”娜仁看了眼那袋已经转交到了自己手下的酱料袋,转过了头来向着朱祁镇一笑,金发簇拥着妩媚的笑容,就如同那冬未从那雪地里顽强挣扎露头,绽放出艳彩的无名野花。
“脱尔逊,为何你们郡主的长相跟你们太师和平章似乎差别很大?”看着那娜仁送其兄伯颜贴木儿的大队人马离开之后,朱祁镇也在一群看押他的瓦剌骑兵的簇拥之下,踏上了归程,不过他心里边的疑惑仍未稍减。
“那是因为她的母亲是钦察汗国,也就是金帐汗国的君主博剌汗的女儿,十八年前嫁给我们淮王的父亲老太师顺宁王脱欢,不过在十年前老太师回归长生天的怀抱之后,淮王就迎娶了这位头发像太阳一般耀眼,眼睛像海子一般碧绿的博刺汗的女儿……”
朱祁镇听到了脱尔逊的解释,顿时两眼发黑,头皮发炸,你妹的,也先这家伙也太恶心了吧,居然娶自己的后妈?
看到了朱祁镇的表情变化,脱尔逊赶紧解释了游牧民族父死子娶的风俗,这才让朱祁镇回过味来,敢情这并不是也先贪窥那娜仁母亲的美色,而是一种风俗。
在游牧民族的心目中,男女婚配交合,是天赋的权利,与生俱来。所以一群之中,男人不应孤鳏,女人也无须守寡。男人视所娶之女子同辈同行者,都可当做妻子;女人视所嫁男子同辈同行者,都可当做丈夫。平日男女之间的性交往很自由,父母、丈夫或妻子多不干预。那么,兄死弟娶嫂,父死子娶后母就是很平常的事,不以为怪了。
而且长子迎娶了自己父亲的侧室,也就代表着他接替了自己父亲的权势,很具有象征意义的行为。
那娜仁见了自己的母亲该叫什么呢?而她母亲跟也先生的娃又该唤娜仁什么呢?这种问题朱祁镇自己都觉得太过邪恶与八卦,以至于八卦的朱祁镇只能悻悻地把这个疑问埋在了心头。
你妹的,幸好自己用不着为这种复杂到令人发指的关系头疼——暗暗庆幸自己穿越到文明时代朱祁镇语。
“人都睡下了吗?”屋里点着三盏油灯,齐齐并排摆在这坑头的案几上,虽然油灯的光线不足以将朱祁镇的房间里照得亮堂,但是借这点灯光来写晚抄写却已完全足够,而且还能不伤眼睛,毕竟朱祁镇还年轻,可不想早早地就在自己鼻梁上架副黑框瓶底眼镜,嗯,这个时候可还没眼镜这玩意,真要是因为这段时间的光线不足而引发重度近视,那可就太让朱祁镇得不偿失了。
所以,朱祁镇每每夜晚秉笔之时,都要求一定要有足够的光线,对于朱祁镇要求三盏油灯照明,脱尔逊倒是没什么意见,而哈铭和袁彬也是见过世面的人,自然知道大明的富贵与官宦之家怕是一个房间里亮上数十盏的都有。
“脱尔逊他们都已经各自回屋睡下了,值夜的瓦剌鞑子都不会进内院。”刚刚推门进来的袁彬也压低了声音道。
朱祁镇笑着拍了拍坑面,待那袁彬也上了坑和哈铭挤在朱祁镇的对面之后,朱祁镇“上来坐吧,坑上暖和一些,这些日子,可是辛苦你们俩了。今天此事能成,说来,还是因为有你们俩在朕的身边啊。”
听到朱祁镇这话,面露感动之色的哈铭按捺住内心的激动低声道:“我等不过是听从陛下的指派罢了,若非是陛下有先见之明,哪有今日?将这些战俘释归大明,实乃大明百姓之幸,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