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之后居然还胆敢勾结诸部女真,进犯大明的边镇,所以,朱祁镇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这些小猫带回的消息就是,朱祁镇这位大明皇帝,要让朝鲜王国交出所有过去明抢暗夺拿走的一切原本归属于大明的土地,并且,期限只有短短的一个月。
而他们从那里赶到了平壤,已然花到了三分之一的时间,更何况,朝鲜王国多年以来并吞掉的那么一大片的土地,想要让他们自己吐出来,那简直就是妄想。
可那朱祁镇的赫赫凶名,还有那已然率着铁骑直抵那朔州的石亨可都不是吃斋念佛的和尚,而是身背血债无数、瞪呲必报的狠人。
而且,除了这明着来的招数之外,还有更狠的。无数原本归服于那朝鲜王国的部落,皆尽反复,几个甚至是十几个小部落凑到了一块合兵一处,攻城略地,短短数日之间,朝鲜王国北部,鸭绿江边的十数座城池便已易手。
而令人啼笑皆非的是,这些所有的部落,都打明了旗号,建州女真这四个大大的汉字,就在他们每一只部落队伍里边竖着。并且都扬言是因为那朝鲜王国的背信弃义,所以他们要让朝鲜王国见识见识建州女真的厉害……
如此扯淡和荒谬的理由,但是,却又偏生让朝鲜自食苦果,因为他们现在根本就没有办法去证明自己的清白。
“荒唐之极,建州女真部落拢共一块,最多两三万兵马,可是现如今,我朝鲜北疆处处烽烟,这至少得有七八万兵马……”朝鲜王宫之内,一名文官很是愤怒地咆哮了起来。
“说得再多又有何益?就算是人人都知道这些都是假冒的建州女真,可那又如何?”另外一名文官冷冷地扫了这位同僚一眼说道。
听到了这话,原本气冲斗牛的那位顿时熄了火,丧气地坐倒在地板上。是啊,如今大明的手里边可是掌握着朝鲜与那建州女真勾结的证据,而现如今,大明一心想要搞死搞残废朝鲜,朝鲜就算是有再多的理由,那又能如何?
“难道就没有办法,让那明朝退兵不成?”另外有一名官员忍不住出声道。
“明朝退兵?咱们就得先答应那位明朝皇帝提出来的非分要求,那些土地我朝鲜经营已久,难道就这么平白无故的让回去不成?决计不可!”
看着那些朝廷重臣们乱糟糟地吵成了一团,斜躺在那榻上的李珦不禁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王兄,此事必须速速作出决断才是,如今,大明兵临城下,坏我城邦,败我数万精锐,如今平壤城内,兵不过五万,况且朔州至此,数日可至。”一名长得与那病卧于榻上的李珦肖似,但是却显得充满了活力和精神头的年轻人就坐在那李珦所躺着的那具软榻旁边,向着李珦追问道。
“能如何?你可知道,那率师来犯我朝鲜的,乃是大明有数的名将石亨,听闻报来的消息,跟随他同来的,可是那曾经在草原之上,面对着数倍之敌丝毫不怯,更随着那位大明皇帝在草原上东征西讨,最终平定草原的亲军精锐。”李珦脸上泛起了几丝苦涩的笑意。
“孤早已经派了使节往那大明帝都承述缘由,可是至今未见回报,再有那石亨率明军精锐已然犯我疆域,由此可见,怕是那位大明皇帝,对咱们朝鲜很不待见,唉……”
李珦很是悲伤,因为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才堪堪登基两年,就会发生这样可怕的,指不定一不小心就是灭顶之灾的大事件。
若要是当初,自己的父王世宗大王不那么激进,或许,朝鲜与那明朝之间,也就不会变成今天这样的境况。
第三百八十一章 大明军人真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人
“那照你的意思,应当如何?”李珦看着这位王弟苦涩地笑道,看似温和地打量着自己的亲弟弟首阳大君李瑈,心里边分外的警惕,他很清楚自己这位王弟的想法,自己的儿子李弘暐年纪尚幼,可自己的身体向来是体弱多病,眼下,李珦已然感觉命不久矣。
而这段时间以来,自己的弟弟李瑈在底下的动作,虽然他并不是十分地了解,却也知道了不少,心知道这位久窥王位的弟弟必然不甘心做一个闲散的王叔。
这位王弟可不像一般的朝鲜王室子弟一般皆弃武从文,爱好弓马,却也能够写得一手漂亮的毛笔字,算得上是文武双全的雄才,父王就曾有过易储之心,而王弟李瑈的封号也因此而一改再改,最初被封为晋平大君,后来改封为咸平大君、晋阳大君,最后再改为首阳大君。
可惜,自己当初登基之时,狠不下去干掉这个不甘心自己上位,野心勃勃的王弟,而现如今,自己身体成了这种样子,难以理事,素有众望野心勃勃的李瑈更是无人能制。而作为自己父亲的那些老臣子,除了少数几人是坚定不移地站在自己这一边之外,大多数的大臣都是属于那种骑墙派。这让李珦不由得开始担忧起了自己儿子的未来。
“臣弟以为,我朝鲜王国虽然不如大明势大,可也不能失了国之骨气,那鱼伯昌虽为大将,但是其人本事平庸,向来碌碌无为,身为一军之主帅,统师五万,居然会被明军袭营而丝毫没有察觉,可见其大意到了什么程度。”李瑈坐得笔直,很是自信地侃侃而言。
“我平壤虽然兵不过数万,可是可是诸多重镇,亦有兵马驻扎,况且我平壤城高墙厚,不亚那明朝帝都……且那明军与那些女真部落乃是不义之师……我们只需要能够固守平壤,不消月余。明军进攻无果,必然退去。”
“到了那时,再往明庭,向那位大明天子示以谦恭,只要他们面子上过得去,自然不会再难为于我朝鲜,到了那时候,我们再徐徐图之,必能复父王之基业。”
李瑈的声音颇为洪亮,这番见解虽然算不得什么独到,可是终归是比那拿不出主意,甚至是不知道是打是逃的李珦要好很多。
而那些原本争论成一团的文武大臣们终于也回过了神来,把注意力落在了这对兄弟的身上,而李瑈自信的态度,还有那种胸有成竹的表现,倒是颇得不少大臣的青眼。
李珦不由得一阵撕心咧肺的狂咳,空洞而沙哑的咳嗽声,很快就把那些大臣们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任谁都很明白,大王的这个病,怕是已经拖不了多久了,如今,只不过是靠着御医在用那些上好的人参在吊命罢了。
据那位侍候过两位大王的资深老御医透露的情况,大王的身体,若是在过去,小心的将养着,或者三年五载也不会有问题,可是这几日来,连连噩耗,让大王心神大衰,怕是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
而正是因为得到了这个消息,李瑈就匆匆地赶到了平壤,当然表面上是因为朝鲜到了危急存亡之机,王兄病倒,身为天子子弟,焉能不尽一分心力的名义。而私底下,怕是连那朝鲜王都平壤的耗子都能够猜得出来这位首阳大君是怀揣着黄鼠狼给鸡拜年的心思。
可眼下李珦重病于榻,王世子年纪尚幼,若是在和平时期,就由那如今才不过十三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