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重新停下了脚步。
贺岐朝着下方往来,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眼时蕴,“朕找她有什么事,需要和蔺相汇报吗?”
几分火药味蔓延,是人都能察觉其中的不对劲。
蔺奕湘道:“并非微臣想插手陛下的事,而是微臣有事要找时大人问明白,想说若是陛下的事不急,可否将时大人借给微臣一用?”
时蕴不免不解,自己是什么货物吗?为何要被人推来送去?
殿内寂静了片刻,贺岐才道:“还是挺重要的事,蔺相要是实在要找时大人,不妨先去偏殿等候?”
时蕴原以为蔺奕湘不会答应,毕竟不管是什么事,应该也没到非要等她出来的地步,但出乎意料的,蔺奕湘答应了。
于是就有了时蕴走在中间,贺岐和蔺奕湘在左右,夹着她行走在宫道上的这一幕。
她连手都不知该怎么放才好。
倏然左手被贺岐牵在手心摩挲了两下,贺岐问:“很冷吗?看你一直在搓手。”
时蕴没敢说搓手是因为尴尬,讪笑道:“回陛下,微臣不冷。”
贺岐低声轻笑,声音低沉又好听,让时蕴联想起了作夜他的喘息,以及汗水蒸发的体香愈发浓郁,几乎将她溺毙其中。
“前夜还那般热情的缠着朕的腰唤朕名字,才过去多久,就装不认识人了,和朕睡是什么很拿不出手的事吗?”
时蕴听得头皮发麻,若是只两个人,她且当贺岐是在调情,没准会插科打诨接上几句犯贱的话。
但这可是走在宫道上,即便他声音不大,但跟在身侧的高公公,和蔺奕湘肯定是听见了的。
她此时不敢去看蔺奕湘的神情,怕他眼神想杀了自己,时蕴抽了两下手,但手被贺岐紧紧攥住,根本抽不出来。
她只能低着头走路,将自己想象成一只鸵鸟,希望没人能看见她。
就连高公公也察觉出不妥,低声咳嗽了两声,想要提醒年轻帝王谨言慎行。
贺岐似笑非笑道:“高德,你染风寒了?去找太医看下吧。”
高德:“……不是,奴才没事,多谢陛下关心。”
贺岐今日像是存心不想像平日那般一笔带过,他看向蔺奕湘,“蔺相这几日脸色不佳,是也染了风寒吗?若是病了,还是得找大夫看看,莫要耽误了身体,误了大事。”
“……不劳陛下操心,微臣自有定数。倒是陛下,以往一向洁身自好,怎么现在也开始沉迷情事?可莫要耽误了要事的好。”
贺岐:“以前朕不争不抢,是觉得她心中无朕,而今既知她对朕是有心意的,自然要争抢一番才行。”
两人一时都没说话,却总觉有暗潮涌动。
时蕴正想着自己现在是应该说点什么还是继续装死,就察觉自己垂落的右手,和被人悄然牵起。
温热的手心却将她烫了一下,但那只手温热细腻,真要她放开,她又有些舍不得。
那可是蔺奕湘,他第一次这般主动的牵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时蕴觉得头皮发麻,讪笑道:“那什么,陛下,我们到养心殿了,先进去吧。”
贺岐笑眯眯:“好。”
她以为这会蔺奕湘总要识趣松手,她往前走了两步,右手却并未被松开,反倒是因为拉开了距离,这下贺岐想没看见两人握着的手都不行。
贺岐幽冷的目光朝着蔺奕湘看去,笑问:“蔺相,你这是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