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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心狠(第2页)

&esp;&esp;“不问过程,只求结果。就是背负一身的骂名,我也问心无愧。这是我的为官之道。”

&esp;&esp;南月明白了,这人是打算反其道行之。

&esp;&esp;“先生可以拒绝我。”燕云歌神情决然,语气异常坚定,“但若先生因我是女子而拒绝我——我这人不问手段,且贵在坚持。先生大可试试。”

&esp;&esp;话里意思,就是要与他死缠到底了。

&esp;&esp;此时,窗外狂风大作,雷雨轰然倾泻。

&esp;&esp;“先生,该你走了。”燕云歌望了眼棋局,神情恢复一贯平静。

&esp;&esp;南月已经无心下棋,他刚中举人那年来过天子脚下最繁荣的地方,百姓丰衣足食,吏治清明,他顿时心潮澎湃,摩拳擦掌,也想励精图治,回去做番大事。

&esp;&esp;只是这样的豪情壮志,不过三载,就被官场的无情打落地七零八落。

&esp;&esp;他堂堂七尺男儿尚且退缩了,她一个女子却敢不惧人言。

&esp;&esp;在南月心目中,燕云歌的勇敢反衬出了自己的懦弱,他没有这样的才情与豪情,可是三年了,他一直以为死了的那腔血,竟在此刻沸腾翻滚。

&esp;&esp;南月紧紧握着白子,眼眸微闪。良久后还是未能下定决心,他要顾及的太多了,尚在高堂的父母,指着他吃饭的一帮管事伙计——

&esp;&esp;“先生,”燕云歌出声:“何须怕,挥刀便是。我总能护着先生一二的。”

&esp;&esp;被一名女子说护?南月瞬间释然了,心头既已被说动,若还犹豫,连他都看不起自己。

&esp;&esp;他低低笑了起来,道:“承蒙云歌看的起,月虽不敏,唯尽心之。”

&esp;&esp;这是说服成功了。燕云歌松了口气,努力了一晚上总算有个结果是好的。

&esp;&esp;她露出笑,忍不住说些轻松的事,“我见先生似乎对季幽格外不同?”

&esp;&esp;他表现的这么明显?南月惊讶。

&esp;&esp;她低头开始收网,微笑着,“那可不是一朵解语花。”

&esp;&esp;还不知道自己江山已失的南月只笑道:“无妨,我是惜花人就好。”

&esp;&esp;“多谢先生承让。”她拱了一手。

&esp;&esp;他输了?南月观看棋盘,然后数目。没想到自己不仅输了,还输得相当惨。他不由苦笑,这燕云歌总能给人意外,想到自己有备而来,反被人劝服,不说她能走到哪一步,这游说的功夫却是一等一的。

&esp;&esp;他已经开始期待了,这名强大到令人折服的女子,会给这个世道带来什么惊喜。

&esp;&esp;或许真能开创一个盛世吧。

&esp;&esp;南月走后,燕云歌躺在斜榻上一言不发,很困,就是毫无睡意。

&esp;&esp;她心头思绪万千,想起前世,想起今生,想到宝丰行,想到今天晚上遇到的人和事,慢慢地想睡着了。

&esp;&esp;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待有意识时就听到一阵急切的敲门声,她翻了个身,不管。

&esp;&esp;无尘打开门,还未出声,就见她突然坐了起来,语气不善道:“和尚,你最好有要紧的事。”

&esp;&esp;“你母亲来信了,十万火急。”无尘走到她边上,将信递给她,俯视着她,忧心道:“她这些年身子总不好,或许时日无多,你还是回去看看吧。”

&esp;&esp;燕云歌不说话,眉头皱着,丝毫没有要接过的意思。

&esp;&esp;无尘坐到榻上,转头瞧着她,叹气道:“我此次出发前,留了口信给山上师弟。这信是他们见情况紧急特意派人送来的,她并不知道你的行踪。”

&esp;&esp;“帮我回信,就说年底前会回去。”燕云歌闻言松了眉,又接着淡声道:“这次我回去会小住段时间,让她把身体养好,若年底前她身子还没好,我就不回去了。”

&esp;&esp;无尘一叹,话虽然任性,却对莫兰最管用,那是个把女儿当成眼珠子一样心疼的人。一见女儿要回来,哪还有不好的道理。

&esp;&esp;他为云歌倒茶,道:“这次回去免不了要谈论你的婚事,你打算如何?”

&esp;&esp;“不如何。”她抬手接过,抿了一口,“无论对方是谁,娶的都是燕一一,而非我燕云歌。”

&esp;&esp;实际上,她为自己铺路至今,从未将婚事考虑在内。并非不能牺牲,而是唯一让她起了嫁人之心的男人,尸骨都寒了。

&esp;&esp;而且,无论嫁给谁,难保对方不会生出什么其他的心思来,还不如孑然一身自在。

&esp;&esp;见无尘露出犹豫的神情,燕云歌嗤笑出声:“他们想拿捏我,哪有这么容易。不过,让和尚这么担心,我却是高兴的。”

&esp;&esp;无尘只是一笑,也不说话。燕云歌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炽热看他,“和尚,我心在你这,哪都不会去的。”

&esp;&esp;知道这人惯会说好听的,无尘心动却不敢去信,只道:“既然决定了要回去,这里的事怎么办?”

&esp;&esp;她眸子里流露出志在必得的神采,“虽然是盘散沙,却未必没有作为。等着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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