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长者看起来有点面熟,梁琼想起了前年七月初三,她二十二生日这天,去邑衙找父亲,见过这位长者。
当时,这位长者正好跟父亲商谈乡里的政事,父亲见梁琼到来,遂将她引见给这位长者认识。
长者称自己有个女儿与她同龄,只是梁琼月初出生,他女儿月末出生。
见父亲公务繁忙,梁琼不便久留,匆忙离开了邑衙,只知道长者姓耿。
想不到在此又见到这位长者,还居然是师妹的父亲,也是惊喜不已,赶紧拱手行礼道:“晚辈梁琼,拜见耿叔叔!”
原来,耿豪和那帮地痞无赖从十字街口跑回来后,不敢堂而皇之从大门进府,怕遇见父亲,少不了又要挨一顿训斥,仍旧从后门溜进府中,那知碰巧父亲在后院散步,撞了个正着。
父亲见这帮人一个个鼻青脸肿的,晓得这帮不争气的家伙,准是又在外边惹事,遇到硬茬被打了,于是,揪住耿豪打破砂锅问到底。
耿豪见瞒不住,只好一五一十地说出了事情的原委。
父亲听闻儿子这帮人,惹了邑城梁大夫的三闺女梁琼,大吃一惊,心里暗骂:“妈了个巴子,这帮兔崽子,惹谁不好,偏要惹老子顶头上司的闺女,她老者要是知道了,还不把老子这个里正给撸啦!”
当听到耿豪说姐姐耿莹与梁琼师出同门时,他的心情这才稍微放松一些。心里暗想:“有这么一层关系就好办多了!”
当然,对这帮游手好闲,整天惹是生非的家伙们,自然少不了要训斥一顿。
于是,耿天宙劈头盖脸对儿子和这帮人就是一阵臭骂。心想:“唯愿这帮不争气的家伙,记住这次挨揍的教训,今后不再恃强凌弱,惹事生非,搞得乡里鸡犬不宁的。”
虽然,耿天宙已经知道情况不是很糟糕,但是,心里头还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训斥完这帮兔崽子后,他从后院来到前院,见女儿耿莹仍未回来,心里还是有点焦虑,烦躁不安,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这会儿,耿天宙见耿莹和梁琼手牵手的走进耿府,梁琼还高兴地向他拱手行礼打招呼,这才感到压在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耿天宙长舒一口气,对耿莹说道:“女儿要好生安顿梁姑娘,让其感到就象是在自个的家里一样!”
耿莹高兴地回道:“父亲只管放心便是了,梁师姐不是外人,吾俩师出同门,而且还同岁,回来的路上,吾俩商量着结为金兰之交呢!”
“这样甚好,汝俩同年同月出生,且又师出同门,结为金兰之交,亲上加亲,为父举双手赞成!”耿天宙笑着说。
“既然父亲赞成,明早吾俩就把这结金兰之交的仪式给行了!”耿莹高兴地说。
“那还得看人家梁姑娘可愿意?汝千万不要强人所难!”耿天宙严肃地说。
“耿叔叔,小女愿意与耿师妹结为金兰之交,只要耿叔叔赞成,想必吾家父母也不会反对!”梁琼诚恳地说。
“赞成!赞成!”耿天宙微笑着说道。
“父亲吾带梁师姐安歇去了,明早还要起个大早,把这结金兰之交的仪式给办了。”耿莹笑着说道。
梁琼朝耿叔叔行了拱手礼,微笑着跟在耿莹身后,朝后院走去。
耿莹领着梁琼来到后院,弟弟耿豪那帮人被父亲训斥一顿后,到姐姐的房间要了些活血化瘀的药,胡乱涂抹一通后,早就跑得没了踪影。
耿莹带着梁琼上到二楼,安排梁琼住自个的闺房,她准备前往东厢房安歇。
梁琼见房间很宽敞,床铺也很大,便对耿莹道:“咱俩一起睡算了,省得师妹还要重新铺床,怪麻烦的。”
耿莹听闻那么多有关梁师姐比武招亲的趣闻,自然很想听师姐亲口证实,于是,高兴道:“好呀,好呀,吾正有此意,还怕师姐不乐意呢。”
俩人换了寝衣躺在床上,先是你抚我一下,我摸你一下,相互逗乐一阵子后,耿莹便打开了话匣子。从师姐为何要设比武招亲擂台,问到常少侠用什么招式赢了师姐。从常少侠为何拒绝招亲,问到此番师姐出门的原委。总之,凡是道听途说的,坊间传闻的,她都想问个清楚,求个明白。
梁琼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既然师妹如此好奇,有这么多的疑问,吾干脆就满足她的好奇心,也不藏着掖着,全都一吐为快。
耿莹似乎问累了,也听累了,一个哈欠接着一哈欠的打,迷迷糊糊的便睡了。而梁琼却是越说越清醒,睡意全无。
这会儿,见耿莹打着呼噜进入梦乡。梁琼微微地笑了一下,悄悄地坐起身子,头倚着窗边,望着偏西的明月,心中默默的说道:“常少侠,吾这般爱汝,汝为何负吾?”
梁琼心里想着,叨念着,不知不觉倚着窗边睡着了。
梁琼梦见自己,身穿红色袍服,骑着栗色骏马,与一个身着紫色袍服,骑着白色骏马的壮士,奔驰在空旷辽阔的原野上,疾风将俩人的衣衫吹得猎猎作响。骑着白马的壮士,身材魁梧,英姿勃勃,一边策马,一边转头,微笑着向她招唤。俩人一前一后,扬鞭策马,你追我赶,扔下了一路银铃般的欢笑声。梁琼骑在马背上,心里暗自寻思:“怎么回事?这壮士并不像她这些天来,日思夜想的常少侠,这会是谁呢?”
“叽叽喳喳,叽叽喳喳,叽叽喳喳……”
一阵清脆悦耳的喜鹊鸣叫声,把梁琼从睡梦中吵醒。她睁开眼睛望去,一枝伸至窗前梅树的树枝上,两只喜鹊正在面对面的鸣叫。这时,她想起了一句俗话,两只喜鹊对着叫,心想好事准来到。
梁琼转头瞧了瞧熟睡中的耿莹,耿莹翻了个身子,还以为她睡醒了,哪知耿莹飙了几句梦话,又进入了梦寐。
这个时候,天近拂晓,月落乌啼,清风迎面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