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幽深的小径自院门一路蜿蜒,隐入草木深处。
冯小宝被几个人跟着,沿着这条小径慢慢往前走。小径两侧每隔十步放置着一盏熏香,烟灰缓缓升起,带着甜腻非常的暖香。
明明被好几个人不由分说从药铺带到这里,冯小宝面上却不见慌乱,他慢悠悠走着,还时常左右看看,像是在观赏这草木扶疏的园子。
沿着小径走到尽头,面前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花厅,大门并没有关紧,嘻嘻哈哈的淫词艳曲就从那狭窄的门缝中传出。
把冯小宝带来的那些侍卫似乎对此事已然司空见惯,为首之人敲了敲半掩着的门,道:“公主,人已经带来了。”
“本宫知道了,你们下去吧。”一道千娇百媚的声音从房里传出。
侍卫便一把将冯小宝推进门中,又将大门合上,慢慢退出了花厅。
花厅之中脂粉香气更甚,隐约带着微微的麝香气息,不过吸了一口气,头脑之中就升起燥热。
房间里的场景让人想到史书上记载的酒池肉林之说,也许还更甚。
妖童媛女,不着寸缕,他们嬉笑着,打闹着。
千金公主呵呵笑着,价值千金的酒被她随手浇在脚边大汗淋漓的□□上,歌女艺伎们衣衫半解,半抱着琵琶,唱着些靡靡之音。
几个少年跪伏在公主脚边,一双双湿润的眼睛讨好地看着她,求公主怜惜。
但公主不为所动,她偏头看见被侍卫推进来的冯小宝,笑着招了招手,“过来。”
冯小宝面不改色地穿过人群来到公主面前,行了一个端端正正的礼,“草民参见公主殿下。”
千金公主拉住冯小宝,手指不动声色在他的手臂上绕着圈,她笑着道:“本宫近日头疼难忍,不知大夫可有什么法子?”
冯小宝无视了身边的一切,闭目替千金公主把了把脉,睁开眼时双目清明干净,他道:“公主,草民还是那句话,您应该注意节制,否则身体会更加虚弱的。”
千金公主心情很好,大方地原谅了冯小宝的口出狂言,反手拉住他的手腕,将他拉入怀中,在他耳边吐气如兰:“本宫不懂如何叫作节制,不如冯大夫亲自教教我?”
冯小宝一把推开了她,向后退了好几步,行礼道:“公主,草民只是大夫,不是您的情夫,还请您尊重一些。”
千金公主好像听见了什么极其好笑的事情,笑得前仰后合,对着旁边的人道:“他说什么?要我尊重他?”
冯小宝沉着脸看他们,随后转身想推门出去,但是他连门都没碰到,身后忽然贴上了一具滚烫的身体。
一个少年环抱着冯小宝,想把他从门口拖上床榻。
冯小宝转身握住少年的手腕,用力一错,只听见一声轻微的咯嘣声,少年惨叫一声,手腕软软耷拉下来,竟是直接被冯小宝一招脱了臼。
“我是一名大夫,你们身上所有弱点在我眼里都清清楚楚,”冯小宝朗声道,“最好还是不要来招惹我的好。”
“冯大夫,”千金公主坐起身来,双眼似笑非笑看着冯小宝,“看来你心意已决啊。”
“我没有和病人上床的爱好。”
“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千金公主缓步走到冯小宝面前,身上麝香气更浓,“试一次,你自然知道其中妙处。”
在和千金公主的拉扯之中冯小宝已经丢失了全部的耐心,他推开千金公主,不耐烦道:“这件事本就是我通过客观事实得出的结论,根本不需要尝试。没有感情的铺垫,无论技巧多么高超,也不过是发泄欲望而已!”
千金公主的耐心也不多了,但看在冯小宝清秀干净的长相上,她勉强压着火气,道:“谁说没有感情了?本宫爱惜你了。”
“为什么?”
千金公主深深吸了一口气,敷衍道:“医术好,相貌俊,头发也很特别。”
冯小宝冷笑道:“可是医术好,相貌好,头发特别这些事情并不可以被定义为喜欢。我并不认为您真的喜欢我。”
千金公主彻底失去了耐心,她转头问道:“催情香为什么还不生效?”
冯小宝淡定道:“我自小百毒不侵,催情香对我没用。”
千金公主放开了手,定定看了他两眼,随后一把推开门,向外喊道:“来人!帮一帮这位冯大夫。”
门外陡然出现了好几位侍卫和侍女,他们二话不说,抓着冯小宝就往另一房间而去。
这所房间是专门用来□□那些不听话之人的,窗户全部被钉住了,光线透不进来,所以屋内相当的昏暗,房梁上绕着红纱,纱尾一条条垂下来。
千金公主把冯小宝和那些侍女推进房门后,猛地合上门,接着就是一阵铁链晃动的声音——房门被她锁起来了。
“冯大夫,我今天话就撂在这儿,今日我有的是时间跟你慢慢耗,你一日不服软,我就一日把你关在这儿。”
说完,千金公主冷笑一声,转身走了。
一个侍女拿出火折子,点燃了灯烛,火光慢慢亮起,照亮了冯小宝闪烁莫名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