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确依稀记得流放第一年傅家人过得极惨极惨,所以才会飞快全军覆没,但也没想到居然还是内忧外患、天灾人祸都有的这种惨。
而现在,她也即将成为蒙受这凄惨未来的一员。
所以她现在逃跑还来得及吗?
虽然没有户籍没有路引没法在人类社会混,但她还有当野人这一终极后路不是吗?
鹿野摸着下巴仔细思考起这一方案。
傅霜知看了她一眼,忽然道:
“你现在有八千多两存银了吧?”
“是啊!”
一提到钱,鹿野立刻兴高采烈地回答,回完,就意识到什么……
对哦,现在她是坐拥八千多两银子的大富婆唉!
这要是跑去深山当野人,这么多银子岂不是白瞎了?
深山野林哪来的地方让她花钱啊!
不行,起码得花完钱再去当野人!
想通这点,鹿野立刻斗志昂扬:
“走,咱们找雷捕头谈谈接下来怎么走!”
北蛮算什么,极寒天气算什么。
小菜一碟小菜一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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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很快找了雷礼商量。
当然,对着雷礼,不能直接说因为傅霜知是重生人士,所以知道今年北蛮格外凶残,今年冬天也格外难熬,于是只能把一切都推到已经死了的那些流寇身上。
反正不管什么,都是流寇说的!
雷礼怀疑想求证都没办法,流寇们早早被傅霜知全噶了。
当然——以雷捕头的智商,压根不需要担心这一点,因为他压根没有任何怀疑。
一听鹿野两人这么说,雷礼立刻就行了,只是不免感到遗憾,“这样一来,岂不是抢、呃,剿不了匪了?”雷礼这话说地简直如丧考妣。
没办法,连山寨加上马贼窝,这接连两个贼寨让他们——虽然主要是鹿野和傅霜知——发了多大财啊!
连好似在一旁打酱油的他都沾光不少,这不,现在他手下的官差们居然个个都骑上马了!
鹿野闻言安慰雷礼。
连山寨和马贼窝显然是非典型案例。
连山寨不用说,要不是连山寨的山贼们不知打哪儿打劫了一批古董,要不是这批古董恰好碰到傅霜知,整个连山寨的油水并不算多。
马贼们则更是事出有因,要不是跟官员勾结,寻常土匪强盗几乎绝无可能存下上万两的巨款。
所以综合可知,后边就算再有什么打劫的机会,收获也几乎没可能像这两次一样丰厚,反而会因为打劫而拖慢他们的赶路速度。
雷礼一听,也明白的确是这个理。
一咬牙:“那——就按你们说的办吧!”
以现在他们每个人都能骑马的配置来说,旁的不管,全速赶路情况下,顶多一个月也就能抵达流放地了。
一个月……
一个月后,鹿姑娘和傅霜知就要在流放地扎根,而他,则要回京了吗?
京城和北地相距遥远,世道又不太平,往后他也不大可能继续干押解这活儿,就算干,也未必就是恰巧押着人去往傅家人被流放的地方,所以——
从此往后余生……
怕是,再也没有相见的机会了。